終於,在信息素的作用下,竇鈺祺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是因為被動.發情還是彆的什麼,這一切發生時,鬆延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藥物隻是放大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欲望,挖掘出因為某些隱秘的自卑而深埋心底的想法——他喜歡他,想占有他。
但鬆延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竇鈺祺已經被高濃度的Omega信息素勾起了易感期。
在從前的易感期期間,竇鈺祺幾乎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這些記憶對他來說是空白的,就好像睡了一覺。
這正是竇鈺祺糾結了很久才進入帳篷的原因——如果因此被迫進入易感期,他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當然,現在,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將要做什麼了。
竇鈺祺原本席地而坐,鬆延跪坐著,掛在他身上。
就著這個姿勢,竇鈺祺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腦袋輕輕靠著他的肩——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鬆延的腺體。
他的眼裡流露出的癡迷無以複加,就好像這是什麼有市無價的珍寶。
他伸出左手,捏了捏頸後的腺體。
這一舉動搞得鬆延立刻軟了身子,整個人都掛在了竇鈺祺身上。
“寶寶,你知道嗎?”竇鈺祺湊得很近,說話時唇瓣甚至劃過他的頸側,“如果我們之間有永久標記,那麼我隨時都能知道你是否還活著。”
這是正常的生理知識——哪怕身為劣質Omega的鬆延也被補過課。
擁有永久標記的兩人,會生成某種特殊感應。這種感應能讓他們知道彼此仍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不過,這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隻能和一個人進行永久標記;如果再和彆的人永久標記,這種感應就會消失。
當然,上述前提隻是針對標記者而言,因為一般情況下,被標記者隻能擁有一個人的永久標記。
鬆延想要說點什麼。但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於是他隨意接過竇鈺祺的話尾:“嗯……那你,為什麼想隨時知道我是不是還活著……”
撫摸腺體的手指頓了頓。
為什麼想要隨時知道鬆延的生死?
聽到這個問題,竇鈺祺的眼裡閃過一絲混雜著痛苦的清明。
他受夠了一次又一次奔向鬆延,靠近時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具行屍,或是乾脆什麼都沒有——直到他習慣幻影的存在,直到分不清現實與幻境。
就好像做了一個美夢,夢醒的刹那回歸現實,在那一片刻出現的悵然若失。
若是這種悵然若失時時刻刻都存在,人是會瘋的。
抱著他的人在短短的片刻間思緒起伏——回答鬆延的隻有沉默。
處於發.情期的Omega受不了這樣的冷落,他蹭了蹭竇鈺祺的肩頸:“你怎麼不說話,唔……”
犬牙刺破鬆延的腺體,清甜的Alpha信息素被注射了進去。
鬆延吸了口氣:“疼……”
“我知道我很自私。”竇鈺祺含糊不清道,“哥,原諒我。”
鬆延想要推開他,卻動不了分毫。
麵對自己喜歡的Omega,處於易感期的Alpha所做的第一件突破邊界的事,竟是不管不顧地向他的腺體內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興許是Alpha信息素注入過多,鬆延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喈喈鳥鳴穿過夢境,抵達現實。
鬆延慢慢睜開眼,醒了。
鬆延的大腦花了五分鐘來處理這個場景——他正躺在竇鈺祺懷裡,而竇鈺祺的腦袋抵在他胸前。
後頸的腺體隱隱作痛,鬆延逐漸恢複清明。
失去意識後,發生了什麼?
鬆延腦海裡隱約有幾個片段閃過。
他瞠目結舌,真想一巴掌扇飛自己。
——丟臉丟大了。
鬆延動作謹慎地起身,套好衣服,鑽出帳篷。
外麵天光大亮。
張左源坐在火堆前燒飯,兩個小孩兒在一邊劈柴。
其餘人都不在這兒。
鬆延來到兩個孩子麵前。
他本想蹲下,同他們說話,但最終隻微微彎腰。
“你們在做什麼?”
任欣回答他:“鬆叔叔,我們在砍柴。”
“小孩子用斧頭——很危險哦。”
許成禮點了點頭:“鬆叔叔,我們會小心的。”
鬆延就站在那兒,看他們倆劈柴。
動作雖然有些笨手笨腳,但安全意識還是挺到位的。
“鬆先生,你醒啦?”張左源發現了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鬆延溫和地笑了笑:“好啊。”
折騰了一晚上,他倒真有些餓了。
他接過張左源遞過來的碗,找了個位置坐下。
張左源朝著竇鈺祺所在的帳篷左顧右盼:“祺哥人呢?”
鬆延麵色如常:“還在睡。”
過了會兒鬆延又問:“其餘人呢?”
“杏春姐和思然在溪邊洗衣服,浮華姐他們仨出去了,強哥在附近巡邏。”
鬆延的動作凝滯了一瞬。
他狼吞虎咽把食物倒進嘴裡,然後對張左源道:“小張,給我把刀。”
張左源把刀遞給他。
鬆延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鬆先生,你去哪——”
“找蘇自強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