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

李星辰掃視一圈四周的老弱殘後，率先靠近車廂大門。

一靠近車廂門，李星辰便通過縫隙看見幾雙腳站在車外。

既然在外麵，怎麼不出聲？

李星辰心頭湧上一陣被戲耍的惱怒。

他一把推開門。

還沒等李星辰多作反應，便被幾隻喪屍拉了下來。

肉塊被撕裂，鮮血迸濺而出，飆到車廂大門上。

混雜著痛苦的絕望叫喊穿破空氣，告知鐵板外的四人，一切正如他們的計劃進行。

葉萍輕輕按壓胃部，試圖緩解不適。

無論經曆多少次，她心底最深處那點東西始終無法接受這種場景。

更何況還是她一手促成的。

葉萍用餘光悄悄看了眼隊長和林回舟——他們仍然麵色如常，甚至還有那麼一點興奮。

當她把視線轉向戚易時，葉萍愣住了。

戚易臉上掛著迷離的笑，透過鐵板上的小洞觀察裡麵的情景，仿佛進入了極樂之地。

這讓葉萍懷疑她們倆聽的到底是不是同一種聲音——但她確信現在是小孩在尖叫。

也許是葉萍的目光太過露骨，戚易瞳孔轉動，同她對視。

確保另外兩人注意力都在裡麵後，葉萍擠到她身邊低聲道：“你不害怕？”

“Why？”戚易臉上的笑容更盛，“I enjoy watching them, also the transfomation，which makes me feel……”

舒適、愜意，難以言喻的快感。

話說到一半，戚易住口了。

這個女人總是這樣——臉上掛著笑，仿佛什麼事都惹不惱她。

高領夾克將她整個人裹緊，就好像裹著什麼秘密。

葉萍沒聽懂——她B國語本就不好，戚易語速又快。

待她正欲問個清楚時，周光豪開口了：“走吧，裡麵完事了。”

無奈，葉萍隻得帶上小刀，跟在周光豪和林回舟身後。

身後的女人卻沒跟上來。

葉萍回頭，見戚易隻是笑吟吟地站在原地。

“戚易，你不來嗎？”

葉萍的聲音吸引了另外兩人的注意。

周光豪轉過身，眼神裡透露著詢問。

“不用在意我。”戚易舉起雙手，擺出一副與她無關的模樣，“make yourselves home, please.”

既然戚易都這麼說了，周光豪也就沒為難她。

這女人第一次同他們前來，能完好地站在那裡，就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要知道，林回舟和葉萍第一次跟他來時，都吐了個昏天黑地。

葉萍拉開鐵板，三人幾槍解決掉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喪屍。

那些被咬得隻剩一口氣的可憐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進來，割掉那些死屍的右耳。

周光豪站在那群目前還是人的人類前，頭也沒回地對葉萍道：“去把它們燒了。”

雙腿被咬得殘缺不堪的老年人瑟瑟發抖地看著他：“你……你要做什麼？”

周光豪不言一語，拖起老人就往那間木屋裡去。

老人無力地掙紮，想要擺脫他的束縛。

然而著掙紮起不了絲毫作用，他被啃得破爛的雙腿摩擦在粗糙的地麵，帶來難以忍受的疼痛。

猝不及防間，周光豪被人鎖住了臂膀。

他一個轉身，背後的人便被甩飛了去。

戴著黑色耳飾的青年撞到鐵板上，一陣血腥氣湧上喉間。

“你們……不是人……”李星辰斷斷續續道，“沒人性的東西。”

他雖不知周光豪為何這樣做，但也猜得出一二。

誰知周光豪輕笑一聲，在他麵前蹲下。

“人性？”周光豪嗤笑道，“如果全世界一個人都沒有，你和鬼去講人性！我現在做的也是在保留人性——先將人類的火種保留下來，再去說這個虛無縹緲的玩意吧。”

突然間，刀刃刺進李星辰的大腦。

他的眼神裡透露著難以置信。

周光豪割下他的右耳，湊近他低聲道：“至少你也為保留人性做出了部分貢獻，不是嗎？”

林回舟圍觀全程，小心翼翼地提醒：“隊長，那隻耳朵……確定不會被吳先生發現嗎？”

周光豪不以為意：“一隻剛剛轉化完成的行屍，不是很常見嗎？”

他試圖將那隻右耳塞進隨身布袋，但布袋上繩子纏繞在一起。周光豪胡亂扯著，終於得以將布袋解救。

繩子看上去岌岌可危，周光豪暗罵幾句後才道：“行了，快把他們搬進去。”

林回舟：“是。”

“你居然在樹林裡找到了鬆先生。”李演感歎完後又問，“然後呢？”

“我們回到了營地……”竇鈺祺頓了頓，喉結滾動，“之後便遇到了屍潮——我們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