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秋子帶著鬆延來到一間倉庫前。

“這裡是存放動物用品的倉庫，你的工作是把我還沒來得及處理的狗糧搬過來——沒問題吧？”

“沒問題。”鬆延說。

直到他看見麵前山一般的狗糧時，才覺得自己把話放得太早了。

“這裡就拜托你啦，鬆延。”紀秋子揮了揮手，“我去給那些小家夥清理一下，一會兒見。”

鬆延辛勤勞動了一個上午後，準備回去喝口水休息一下。

在基地裡繞了半天，他都沒找到回去的路。

正準備找人問問時，他突然瞧見了紀秋子。

一塊白色紙板立在她身後，其上寫著“寵物領養處”幾個大字；身前是幾隻看不出品種的狗崽，毛發蓬鬆，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紀秋子則麵帶笑容，努力張羅著。

紀秋子也看見了他，遠遠地揮了揮手。

“都搬完啦？”

鬆延搖了搖頭：“還沒呢——不過今天之內應該能完成。”

話音剛落，遠遠地傳來一陣爭吵。

兩人順著動靜看去——一個男人正對著一個少年大吼著什麼；少年跌坐於地麵，捂著臉，並不理會男人，臉上看不清什麼神色。

倏地，鬆延發現，它認識這個男人。

邊牧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丟下少年走了。

兩人的這番舉動引起不少路人注意，吸引他們駐足觀望。

E隊回來了？

鬆延好奇地問：“這是怎麼了？”

“E隊的人費儘心思把這男孩救回來，結果他因為自己的家人尋死覓活要離開。”紀秋子搖了搖頭，“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家人早就變成行屍了，邊隊長也不會把他帶回來。人呐……”

邊牧走了，人群也漸漸散了。鬆延看著少年默默起身離開，突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他把多餘的想法拋出腦袋，回家去了。

穿過一條走廊，賀知雲終於抵達一扇暗沉木門前。

門外的守衛看見他，打開門：“韓將軍在等著了，請進。”

賀知雲略一頷首，進去了。

一進門，他便開門見山道：“聽說E隊的人回來了？”

軟椅上的男人抬頭：“消息還挺靈通。”

“為什麼通知他們回來？”賀知雲微微蹙眉，頓了頓道，“A隊的人呢？”

韓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不是說你和A隊新來的隊長關係向來不和？怎麼？這麼關心？”

說完，不等賀知雲回答，韓勝又道：“讓他們回來，是有要緊的任務要交給你們。”

“我們？”

“嗯——你們兩支隊伍。”韓勝說，“人數不夠的話，可以再調些人過去。”

賀知雲沉吟道：“調人就不必了。不過，我這裡倒是有個新人可以引薦。”

韓勝好奇起來了：“哦？什麼人，能得賀大隊長青眼？”

賀知雲並未理會韓將軍的畫外之音：“一個特彆投緣的小朋友——而且巧合的是，無論是理論、體力，還是射擊測試，他都符合我們的標準。”

聽完這番話，韓勝皺起眉：“真有這麼巧合的事？”

賀知雲點頭道：“所以我這次來，也是想向您請求一件事——讓他破格加入特殊救援小隊B隊。”

韓勝稍加思索，道：“既然賀隊長這一關都通過了，那我這裡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多謝韓將軍。”賀知雲頓了頓，問道，“對了，韓將軍剛才所說的緊急任務……”

提到此事，韓勝的麵色凝重了起來。

“相鄰的B市，有間武器庫。我需要你們去帶些武器回來——越多越好。”

賀知雲臉色一凝：“您的意思是……”

韓勝點了點頭。

賀知雲低頭抿唇不語——他早該想到，隻出不進，槍支彈藥耗儘是早晚的事。

“我明白了，韓將軍。我們會順利帶著武器回來的。”

曲一蓧認為，她真的看見了。

她在A市基地，看見了一個同齊思然極為相似的女孩。

但人潮洶湧，轉眼間，她就失去了她的蹤跡。

曲一蓧朝著她消失的地方奔去，但直到人潮散去，她也沒看見她的身影。

她失落地轉回伸身，卻在臨街處看見了齊思然。

曲一蓧三步並作兩步，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曲一蓧說，“抱歉，認錯人了。”

眼前的女孩眉眼間確實同齊思然有幾分肖像，但仔細觀察，很容易分辨出二人的不同。

不知想到了什麼，女孩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關係。”

然後她離開了。

也是，齊思然明明是短發，這女孩分明是長發。

是她不清醒了。

曲一蓧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鬆延把最後一袋狗糧拖進倉庫，拉上卷簾門，鎖門，轉身，一氣嗬成。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本以為隻需要一天就能完成的工作，沒想到又花了他大半天的時間。

鬆延來到紀秋子擺攤的地方——她仍在張羅顧客，試圖讓他們領養一隻小狗或是小貓。

“搬完了？”她問。

鬆延點點頭。

他看著攤前的幾隻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