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敵軍用S國語言大吼出一句臟話。
由於有相撞那一下往外推的力,軍刺很快向後退出,黑暗中湧起濃烈的血腥味。小隊的兩名突擊手像獵犬一樣緊跟著撲上,徹底結果了那名敵軍。
談焰彎腰撿起被撞掉在地上的手電,眼前的視野一片模糊,她抬手抹了抹濺到護目鏡上的血。
“監控室應該就在這一層了,大家找仔細了。”談焰說著,再次抬步踏入樓道。
六層有大量人員活動新近留下的痕跡,看得出那支敵軍經常派人在這裡值守。監控室在樓道儘頭,裡麵果然有電,一麵牆上整整齊齊排列著三十多塊屏幕,一大半都能正常顯示。
談焰在其中也看到了天井裡的景象——剛剛偷襲二組那名敵軍,此刻顯然知道自己的隊友死了,開始變得沉不住氣。幾次試圖突圍,都被二組以不變應萬變地壓了回去。
談焰讓四組下去配合二組,很快將那人逼到了窮途末路,隨著一聲槍響,倒在了天井的欄杆上。
一串血流滴滴答答地順著白牆落到一層。
談焰站在注監控屏幕前,目光落在牆上那片血跡,若有所思。
“都乾掉了?”留在廠區外的一組組員們不知道裡麵進展到哪一步了,隻能靠聽動靜猜,“一共幾個人啊?咱們的人怎麼樣了?有人受傷沒?”
頻道裡的氣氛鬆泛下來,陸陸續續有人答:“就倆人,不過有監控外掛,耍了我們半天。”
“我們四組沒受傷。”
“我和老田沒事。瑤瑤讓彈道燎了一下,人沒事,防護服破了,不過那些S國佬在這裡活動都不穿防護服,說明應該安全。”
“三組也沒事,我跟你們說隊長老勇了,剛剛手刃敵軍那段我真該給你們錄下來……”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你倒是錄啊!”
“對了,不是有監控嗎?應該拍到了吧,看看能不能回放錄?”
聽見最後這句,談焰心中忽一動。
她試著操作監控終端,在全是S國文字的操作係統裡艱難地找到曆史記錄文件夾,調出中央大樓天井的監控。
這個區域的監控探頭裝在拱頂正中央,是個俯瞰全局的魚眼鏡頭。
談焰拖動進度條,讓視頻回到敵軍被擊斃前差不多3分鐘,隻見畫麵上,敵軍處在和二組的對峙中,突然抬手按住耳邊的通訊器,似乎在努力聽什麼。片刻後,又緩緩放下了手。
算算時間,這裡正是樓上他的同伴死亡的時刻。
又過了幾十秒,去支援的四組出現在了畫麵裡。毫無懸念的戰鬥過程,幾人繞著天井快速跑動,至勝負將定時,敵軍的身影突然在魚眼鏡頭裡消失了幾秒,然後又出現在鏡頭裡,被穿胸而過的子彈結束了生命。
談焰倒回去反複看敵軍最後消失的那幾秒。
受拱頂的結構影響,二層環形的走廊會被上方的牆壁擋住一部分。外圈有約三分之一的範圍是拍不到的,這幾秒裡,這名敵軍就是進了拍不到區。
她又在文件夾裡翻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裝在大樓一層的監控,這個監控主要對的是入口大門,但上方也能拍進少許二層走廊的景象。
然後她看到了那幾秒裡發生的事情——敵軍衝向走廊外側,那裡有一扇沒了玻璃的窗戶。
敵軍雙手撐住窗沿,在身體向外探出的一瞬,背後爆開了一朵血花。
這名敵軍想翻窗出去。
談焰又把兩個監控角度都看了一遍,確認了這點。她調出終端上的廠區平麵圖,經過比對,發現那扇破掉的窗戶,正對的是西區車間的方向。
這家夥想去西區車間?
談焰感到有些疑惑,這個天井的挑高很高,從二層的窗戶直接跳出去,得有近7米的落差,他就算不被身後追過來火力打中,也很有可能會把腿摔斷。
西區車間有什麼那麼重要?他們的物資?他們的傷員?可他這個舉動,不怕恰會把把小隊引過去嗎?
還是說——那邊有足夠讓他絕境翻盤的東西?
這個發現讓談焰思多斟酌了一會兒。她原本打算奪下中央大樓後,以這裡為主、以一車組所在的廠區外東側山坡高地為輔,打兩點配合。
但現在這個計劃可能需要變動了。
談焰沉吟片刻,把終端地圖上的西側廠區標亮:“四組,你們去偵查下這個區域內部。潛翼一下,把數據鏈傳回來。”
自九淵被銷毀後,我軍就再也沒使用過一攬子的全局式作戰輔助係統,回到了多係統並行,一個係統隻實現一個功能的模式。如今,包括鳳凰在內的大部分部隊,用的數據分析係統仍是潛翼,由是大家還形成了把做數據分析叫“潛翼一下”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