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榭——！”祝守一提起背簍，回頭朝屋裡大喊，“你太磨蹭啦——！！”

“閉嘴吧你！”宋榭出來就先翻了她一個白眼，揚了揚手裡的木棍，“清晨露水重，我拿根棍子打露水去。”

“這有什麼用嗎？”祝守一被他吸引了興趣，準備好的一堆挖苦話又咽了回去。

“有用？保護你那一身衣裳不沾濕吧。”宋榭拽拽地從她手裡拎過背簍背好，“快跟上，慢烏龜。”

“喂宋榭！你剛剛喊我什麼？你是不是皮又癢了……”祝守一小跑著跟上去，還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那是唐聆骨前些天下山帶回來的，說是正時興的料子，她喜歡得恨不能睡覺都摸著。

……嘁！祝守一極為不屑地揚起下巴，卻還是閉嘴了。

清晨的山林間鳥雀紛飛，穿梭如流星，鳴聲動聽，祝守一舒服得吸了一大口空氣。

“偷什麼懶呢，你還差兩捆柴。”旁邊的宋榭輕哼一聲，“我今天可不會等你了。”

祝守一聞言回頭，卻見三捆柴整整齊齊地碼在少年腳邊。

“你、你什麼時候……”

“在某些人摘野果，編花環，追小鳥的時候，”宋榭一本正經道，“慢烏龜。”

“宋榭！”祝守一張牙舞爪地撲上去，少年身形矯捷快速躲過，卻見女孩半路轉換方向，飛快抱起他的一捆柴跑路了。

“……”宋榭愕然。

祝守一旁的學不會，輕功倒是一把好手，宋榭以前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天賦，現在倒是知道了。

“祝守一！你給我回來！！”

“嘻嘻，下次我可不等你了。”祝守一不知從哪兒摘了片大葉子，十分殷勤又討打地笑著給宋榭扇風。

宋榭：“……”拳頭硬了。

“誒宋榭，我們下個月去鎮上吧？”走著走著，祝守一忽然說。

宋榭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下個月我們去鎮上吧，寧家姐姐要嫁人啦，是程朱哥哥。”祝守一搖著手裡的狗尾巴草，“我想看寧姐姐嫁人是什麼樣子。”

宋榭心臟一抽。“知道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想嫁人了？”他若無其事地問。

祝守一搖搖頭，“不啊，隻是聽說新娘子都很好看，我想看寧姐姐最好看的樣子。”

“你知道嫁衣是什麼顏色嗎？”宋榭忽然問。

祝守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紅色啊。你問這個乾嘛？”

“沒什麼。”宋榭眯了眯眼，忽然回頭，祝守一猝不及防撞上他胸膛。她還來不及跳腳，耳邊就響起少年溫柔的聲音。

“隻是覺得，你很適合穿。”

“……”祝守一錯愕地望著他。

少年笑得前所未有的溫柔，伸手輕輕揉了下她的腦袋：“祝守一，我想看你……穿嫁衣的樣子。”

那一瞬連時間都為之停止，微風卷起的花瓣緩慢地、緩慢地、落在了祝守一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