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茶盞直直下落，磕在桌邊清脆一響，在宋榭腳邊碎成一朵瓷白的花。

“你說什麼？”他沒有回頭，隻聲音驀地冷了下去。

祝守一嘴邊的笑凝固了，像尾魚般隱沒。

“我說……宋榭，我喜歡……”她小聲地說，卻被少年粗暴地打斷：“夠了！”

宋榭終於回頭，看向她的眼神卻陌生得可怕，“我不會喜歡你。”

仿佛整顆心臟都被一隻手捏死，祝守一呼吸窒了半晌，再開口已帶了哭腔：“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呢？”宋榭表情淡漠地將她從頭至尾掃了個遍，“你長得又醜，脾氣又壞，武功還這麼差，我為什麼要喜歡一個拖油瓶呢？”

“……”祝守一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眼眶裡的淚水盈盈欲落。

宋榭緩步走近她，抬手碰了碰她的睫毛，指尖滑下一滴淚。他惡劣地笑了，“祝守一，你哭隻會讓我看不起你。你哭一次，我便看不起一分。”

“滾開！”祝守一猛地推開他，宋榭後退幾步踩到了碎片，一個重心不穩便摔在了地上。

少年緩慢起身，在祝守一帶著些恐懼的目光中緩慢摘出紮入手掌的碎瓷。

“哈，還給你。”他手上沾滿了血，卻還有心思朝祝守一笑，“氣夠了嗎？不夠可以再推一次，你還可以拿師叔給你的匕首……”“我不是……”祝守一終於崩潰了，她踉蹌著衝了出去，看見門外站著的薛雁知的那一刻哇地哭了出來：“師叔！師叔你快去看看宋榭，他……”

“澄心乖，你先去找師父，這邊我來處理。”薛雁知語氣少見的溫柔，視線越過祝守一望向宋榭。

少年渾身是血，麵色蒼白一片，盯著祝守一的背影，眼角閃爍著些許晶瑩。

薛雁知眸色漸沉。

祝守一奔出房間後，薛雁知一步步走近宋榭。

“宋榭，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他嗓音低沉，明顯是動了怒。

宋榭不說話，隻是盯著自己的指尖。他慢慢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吻掉了那滴淚，抬頭直視薛雁知。

“她說，喜歡我。”少年輕聲道，“她說喜……呃！”

薛雁知突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手上動作難以抑製地收緊。

“你很清楚你要做什麼。”男人輕飄飄地道，將他緩緩提離地麵。宋榭艱難地抓著男人的手，感受著死亡迫近，“師叔……”

薛雁知麵無表情，眼中一絲動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