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早該明白的不是嗎?所有人,所有人眼裡永遠都隻有一個祝守一……誰看得見他!誰知道他的不易!求生的意誌和難以言說的恨意在那一瞬衝翻了少年的理智,他眼中霎時迸出狼般凶狠的光。
薛雁知猛地鬆手。
“咳,咳咳咳……”宋榭跌坐在地,大口呼吸著。
“我來向你確認,你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答應過我什麼。”薛雁知聲音極冷。
“……”宋榭喘勻了氣兒,緩緩抬頭看向他,脖頸上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師叔,你帶我走吧。”
唐聆骨捏起一枚白子,朝對麵的薛雁知一笑:“若如此……”話音未落,二人臉色同時劇變,薛雁知搶先一步飛出了窗。
“祝守一!!”他將少女從水裡撈出來往地上一扔,咬牙切齒道,“你在找死?!”
遲了一步的唐聆骨趕緊上前給她披一件披風,皺著眉開口:“澄心!”
祝守一茫然地睜開眼。
“師父,我隻是,太困了。”她嘟囔著,“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下來了。師父,好疼。”她裹緊了披風,使勁往唐聆骨身上縮,“好疼,師父,我好疼……”
唐聆骨眉頭緊鎖,最後歎息一聲,將女孩抱進懷裡。“澄心乖,有師父在這兒。”他拍著女孩的背,卻感覺到胸膛一陣濕熱。
“師父,你說,他真的那麼討厭我嗎?”祝守一悶聲悶氣地問。
唐聆骨手一頓。
他自然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誰,所以他也清楚這是個不可解的問題。他抬頭看向薛雁知,後者垂下眼簾,麵目冷肅如常。
分明不是兒女,卻怎麼依舊是債?唐聆骨心頭罕見地憋悶。
“澄心,這是宋榭自己的事情,師父也管不了。”他最後說,“但是澄心,師父也很在意你,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師父會很傷心的。”他低頭去看女孩,“澄心,答應師父,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
祝守一沉默許久,最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昆侖山。
祝守一抱著玄熾一步步往山上走,在碰到腰側的匕首時一瞬恍惚。
師父,對不起。但是有些事,即使再危險也必須有人去做。師父,這一次,我希望我能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