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承瑞麵露不屑:“我會怕他?再怎麼威風,也是靠走後門上位,與跟南風館裡的小倌何異,你們說是不是啊。”
除了那綠衣公子其餘的紈絝哈哈大笑,有人奉承道:“那是,他不過是嚴公公養的一個兔爺,承瑞可是嚴公公的親侄兒。”聽到這句話,嚴承瑞更加得意,帶有幾分玩味,賤兮兮的笑道:“就是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價,美人的滋味啊…我也想嘗嘗,哈哈哈”
“嚴公子,回去問問嚴公公不就知道了嗎。”樓上哄然大笑。
謝珺順著紀訶的視線望過去,又回過頭看向紀訶,見他麵無表情甚至還帶有一絲笑意,倒是一旁的郭飛凡麵露不虞,按在繡春刀上的手青筋暴起,“同知,我……”
“不用。”紀訶平淡道。若無其事,繼續往樓外走去。
出了樓,長公主府的馬車一早就在樓外不遠處的酒樓前等侯了,衛八給謝珺打傘遮雪,這雪是突然下的,而錦衣衛這群大老爺們又無人問津,自是沒人帶傘隻能在雪中等人牽馬。
紀訶向謝珺拱了彆人家下手,“侯爺,慢走”。
謝珺拱手回禮,“同知,也是。”便向車上走去,掀簾進入馬車時,謝珺看了一眼紀訶,明明這個人麵帶笑意,但自己就是感覺他不高興,,明明身後一群人,看向他時卻隻覺得孤獨,謝珺轉身,輕聲對衛八說道:“將傘拿去給紀同知。”就進了馬車。
紀訶騎上馬,正準備走時,聽見身後有人叫他,回頭看,是衛八跑到他身後,氣喘籲籲將手中的竹骨綢傘遞給他,紀訶疑惑道:“這是?”
“我家侯爺叫我給同知的。”將傘一把塞到紀訶的手上,衛八就跑了,紀訶看了一眼長公主府的馬車,什麼也沒說,也沒撐傘,就一個人騎著馬往與北鎮撫司相反方向的埕巷疾馳而去。留下一群錦衣衛麵麵相覷,有個膽子大的問道:“總旗,同知這是?”
郭飛凡看著紀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開口,瞥了一眼眾人,冷冷道:“今日樓裡看見的聽到的,全給我爛肚子裡,誰要是敢出去亂嚼舌根,讓我聽到,彆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這是自然。”眾人紛紛附和。
郭飛凡臉色稍緩,“走 ,回北鎮撫司。”街上的行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而當紀訶經過一個無人的小巷時,將手中的傘往地上隨意一丟,就繼續策馬疾馳,紅色的傘在潔白的雪中格外亮眼 ,少刻,紀訶又調轉馬頭返回這裡,此處偏僻,傘還在原處靜靜地躺在一片白花花的雪地中,下馬,撿傘,紀訶小心翼翼的將傘上粘著的雪拍掉,上馬,繼續向埕巷跑去。
到家後,紀訶將傘遞給順子撐開放在屋外的走廊中晾曬,然後就進了臥室,將腳上的靴子隨意一蹬,就將自己完全埋進被窩裡,內心煩躁,不由自主想起謝珺叫衛八遞傘給自己,“他那是可憐我嗎?”一想就更煩躁了,明明裹著被子,卻還是感到寒意刺骨,這是紀訶擔任北鎮撫司指揮同知時皇上賜的一座兩進的大府邸,但除了紀訶,母親的乳娘徐嬤嬤和她的兒子順子,以及府上的護衛,平日裡就郭飛凡和李闖會時不時的登門拜訪,雖然他現在已官至從三品錦衣衛指揮同知,但從上任開始京中就流傳他是嚴哲養的禁臠,世家勳貴不願自降身份與他結交,而下麵的想巴結他的也不敢送人給他,就算有人送了他也不收,一來二去,府中基本沒有什麼煙火氣,平日裡,隻用收拾出一間正房和屋外的耳房,以及兩間偏房,其餘的屋子全部擱置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