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光是我的弟弟。”
風吹過。
看著在諸伏高明說出這句話後愣住的諸伏景光,長穀川未來垂眸笑笑,再抬眸時,那兩雙相同卻含義不同的眼眸都落在他身上,像是好久之前,那一次他同諸伏景光來到這裡,年長的人朝他們笑道,而諸伏景光也在他身邊笑著。
[“回來了?”
“嗯,高明哥,我們回來了。”]
真好,他微微抬頭,眨眨眼,壓下眼下的酸澀。
回家了。
*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如果有需要儘管聯係我。”
“嗯,”諸伏高明起身伸出手同笑著的年輕警官一握,笑道,“辛苦了。”
“哈哈哈…”山村操垂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拉過一旁的行李,揮揮手,“那我走了,諸伏警官,再見。”
諸伏高明點頭,心下歎息,回身去看會客室沙發上的人,卻發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也難怪剛剛山村操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笑了笑,找了張毯子給睡著的人蓋上,又回身坐下,整理起剛剛收集的資料,發起愣來。
昨夜收到長穀川未來的消息時,已經很晚了,說不驚訝是難的,他同長穀川未來這幾年斷斷續續的聯係。前幾年的時候,長穀川未來過年的時候會過來,但從某個時刻起,便少了與他的交流。
時間要追溯到好久以前,諸伏高明不願提起,指尖摸索著紙張,目光落在虛空之中,半晌,歎了口氣。
長穀川未來同他之間,原本是沒有關聯的,將他們維係起來的是諸伏景光,那個消失很久的孩子。
景光,他心下念著,忽地想起當初自家弟弟同自己提起這件事的時候。
那個時候,父母的案子還沒結,是個冬天,他奔波在長野之間,和好友吵了一架,或許是因為好友難得那麼生氣,所以記憶格外清晰。
因為生氣歸生氣,名為敢助的好友還是冷著臉拎著他的行李放到他麵前。
[“注意安全。”]
現在想來,也是很有趣的。諸伏高明抽出一張資料折好。
也就是那天,他在火車上接到了來自自家弟弟的電話。
外麵下起雪,火車行駛,人行匆匆。
手機那頭稚嫩的聲音一點點成熟,心思也愈來愈重,但是仍舊是那個藏不住心事的小孩,諸伏高明甚至能想象到景光當時的神情。
隻是出乎意料,弟弟有了喜歡的人。
出乎意料並不是因為諸伏高明不滿意,也不是因為各種理由,而是他沒想到自家弟弟會告知於他,因為這相當於在同他說,就是這個人了。
“也好。”
他低聲道。
隻是這些年變故太多,讓他頗為抱歉,無論是對景光,還是未來。
要是自家弟弟還在,他或許會抓住人訓一頓吧。
想到這裡,諸伏高明望向門的方向,與山村操的交流還停留在腦海。
小時候的景光,因為學業原因,他沒能過多照顧,唯幾知道景光的朋友就是現在的伊達航、鬆田陣平、萩原研二,但小時候的朋友卻是不知道的,zero除外,那位被弟弟從小到大掛在嘴邊的朋友是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
如今的山村操,他是相信的,隻是還需要時間。
在諸伏高明看不見的地方,他想著的人飄在他的身邊,竟然難得有些局促,但是片刻後又恢複在長穀川未來麵前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差點忘了,高明哥看不到。”這話說的委屈,諸伏景光望著那雙同自己相近的眼眸,抿著唇。
他並不是不明白長穀川未來之前的想法,隻是感覺做鬼時間太久,沒人看到他還是有些孤單的,就連同長穀川未來牽手也是——他想證明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諸伏景光何嘗不想自己現在是活著的,而不是虛無縹緲,始終居無定所,飄到東西。
長穀川未來對他的態度,在意料之中,他隱隱約約猜到了是為什麼,無論是這人的態度,還是鬆田陣平萩原研二看待對方能看見自己的這件事。
不過,應該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