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握緊又鬆開。

其實他自己也有些懷疑，畢竟多年來的世界觀崩塌的確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儘管他自己現在是鬼了。

某隻鬼摸摸下巴，抬手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無視重力與接觸的感覺讓他微微一頓，不再出聲，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好像這樣就可以忽視自己如今的狀態。

算了，大抵真的像未來說的那樣吧。

他是因為有什麼遺憾，所以才留下來。

隻是……是什麼呢。

是什麼呢？

醒來的長穀川未來看著飄在看資料人身旁的諸伏景光，眉眼低垂。

這人到底想要什麼呢。

他思來想去，不明白，這個問題從諸伏景光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在困擾他，就像很多年前那樣。

奇怪的人，哦不，鬼。

他評價。

“未來？”

“嗯，高明哥，”長穀川未來回神，坐直，看諸伏高明收起資料才起身問道，“山村警官呢？”

“已經走了，”諸伏高明明白他的意思，沉沉笑了笑，走到他身邊，抬手揉了揉這人睡得有些亂的頭發，“我去同朋友道彆，一會我們回家。”

“…嗯，高明哥去吧。”

諸伏高明點頭，卻遲疑了幾秒才轉身走出去，關了門。

麵上的笑容化為疑慮，並不是他多想，隻是覺得，未來這次來找他，或許是遇到了什麼事。

能匆忙趕來見他，對山村操講述景光一事並無驚訝之意，想來……

他心跳快了快，又很快歸於以往。

或許，是與景光有關？

*

“小時候的朋友？”

長穀川未來啪嗒啪嗒地在手機上敲著字，而諸伏景光則在他身旁點頭應著。

“當時說要一起當警察，隻是後來斷了聯係，”那時候的事情說上去久遠，可是想起來的時候，諸伏景光倒是記得清楚，“隻是沒想到這一次這麼巧。”

長穀川未來也沒想到，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他思索幾秒，敲下 一行字。

諸伏景光湊近，停在一個能看清字，但又不會讓長穀川未來側靠的位置，念著，“在哪裡嗎？”

他眨眨眼，看向疑惑的人，忽地笑了。

“抱歉，未來，我忘記了。”

長穀川未來：……

他就知道！

之前看諸伏景光發愣的樣子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這人真的就是不記得了。

他有話說不出，想要歎氣。

會議室的門卻開了，想要歎出的那一口氣也被咽了回去。

“未來，”諸伏高明站在門口，“走吧。”

長穀川未來點頭起身，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抓抓頭發，似乎還像從前那樣的諸伏景光，一時啞然。

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喃喃著。

“嗯，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