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精 搞不好還要吃土(2 / 2)

“哪裡不錯?”

蘇裕衝白迎月大聲道:“見到你,我覺得很不錯!”也就是說,現在錦州還沒有被攻陷,蘇氏、梧桐裡、她爹,都還好好的。那麼一切重來,便是有機會阻止這個事情發生的!

她眼中閃出亮光來,側頭問沈竹猗,“還有多久到四莘山?”沈竹猗的表情看著有些鬱悶。兩個人之間好像心靈相通似的,她略一思索就知道是為什麼。當即安撫道:“我說看見他不錯,第一次見麵,那肯定是客套話。我們二人都這麼熟了,這種話我肯定是不會對你說的,是不是?”

聽了這話,白迎月向前一步,不滿道:“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尋我開心呢?”

蘇裕嫌棄道:“尋你開心還不好?離我遠點。”

沈竹猗的表情雖然沒有變,但明顯感覺到輕快了許多,隻聽他說道:“大概還有五十裡路程。”

聽他這麼說,蘇裕叉腰看向遠方重巒疊嶂的山峰,心中豁然開朗。

禦劍而行幾刻就到四莘山,白迎月沒有劍,竟還能自己騰雲飛行,蘇裕心中很是羨慕,卻並沒有說出來,隻怕又叫白迎月開心了去。幾人在山腳下停住,先是找了家客棧,出來後再一起徒步上山。

走到門口,看見客棧女掌櫃正蹬著門檻,邊嗑瓜子邊跟摘蔥的廚娘聊天。

“年年都不安生,今年格外不安生。之前剛下了那麼大的雨,又有泥石流,死了這麼多人,老祖宗都鎮不住嘍。呸!呸呸!”

“前兩天我男人上山去修墳了,回來就好了。”

“你男人不是犯臆症了?還能去修墳?”

“哎,這也沒辦法,村裡讓他去,誰管他有沒有臆症呢?還能動肯定就要去。哎呀,誰知道因禍得福呢?”

掌櫃的又“呸呸”兩聲,側頭乜了將出門的蘇裕一行人一眼喊道:“客官慢走!——那他們不是搶著要去了?”

“前兩天還都還搶著去呢,現在又不搶了。”摘蔥的大姐聞言也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蘇裕正與她對視,隻見她眼下濃濃青黑,皮膚粗糙暗黃,嘴角向下拉著,神色抑鬱頹唐,長相老氣,可聽著聲音年紀又沒有很大的樣子。

掌櫃問道:“這又怎麼不去了?”

大姐垂下頭繼續摘蔥,十分無所謂道:“沒用呀。他們去了都沒用。”

這也奇怪了?她家男人去臆症就好了,怎麼其他人就都沒用了?掌櫃的瓜子都忘記吐,伸長脖子問道:“這又是為什麼?”

“好多人來問我了,說實話掌櫃的,”大姐摘著蔥,言語間有幾分得意,“我也奇怪呢,那麼多人都去修墳怎麼就我家男人有造化?不過好了就行,我也不求那麼多了。”

想到來信所說,遭了臆症的皆是些二三十歲的男人,可看此人,模樣說是五十開外都差不多了。蘇裕不禁問道:“大姐,冒昧問一句,您丈夫幾歲了?”

“撲哧——”

掌櫃兜著手掌往前一送,笑完了腰,瓜子也落出來兩顆。蘇裕轉頭一看,就聽她笑道:“小妹,你彆看阿蓮這樣,她也是個小姑娘,今年不過二十二歲呢。”

聞言,三人俱是一愣,看向阿蓮。摘蔥姑娘聽了這話,幾不可查地剜了掌櫃一眼,隨即若無其事道:“我自然是比不得富貴家庭養出來的玉人,吃什麼鮑魚啊靈芝啊,我是見都沒見過。我這一天天吃糠吃粟的,搞不好還要吃土,長這樣不是很正常嗎?”

這話聽著本該是極為刻薄的。可她的語氣、模樣與嘴裡的話搭配在一起渾然天成,好像她性格本便是如此,掌櫃的也沒有很在意,而是笑說:“我跟你們說,她前幾年還不長這樣的,當時阿蓮在村裡,求親的門檻也是差點被踩破的!”

憶起往昔,阿蓮的神色稍稍柔和起來,臉上又浮現出了一些驕傲來:“掌櫃的,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說了,我現在都這樣了,哪還有臉……”

掌櫃的笑說:“看看,剛剛說你一句你就不開心,現在說你句好聽的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