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 你有這副好嗓子就夠了……(1 / 2)

天還早,三人悠悠步行上山。因前不久泥石流,好些路已經被泥土與石頭掩埋了,幸好這兩天是大太陽,泥土被曬乾了,蘇裕自小在南行山上摸爬滾打,走山路本領一流,自請帶頭。

白迎月道:“該不該說,我也是在深山野林混了千百年,這點路可難不倒我。”說著看向沈竹猗,似乎在等待他說些什麼。

沈竹猗:“……”

一想鶴關城那種繁華之地,彆說山了,就連個小丘陵也見不著,再看看顛簸的前路,蘇裕也不禁為他擔心。不過聽見白迎月這麼說,她理所當然認為他是在諷刺沈竹猗,於是腦子也不過的說道:“你厲害,你厲害,你這麼厲害怎麼不竄上去呢?”

白迎月:“……”

“蘇姑娘,不是我說你!你真的太過分啦!分明是你起的頭,現在反過頭來說我!況且,竄上去也不是不行,畢竟我是隻狐狸。”

蘇裕也正想,哎呀,怎麼回事,明明知道沈竹猗以後會成為魔君,怎麼還下意識維護他呢?真是罪過。於是她和顏悅色道:“我的錯我的錯。不過你這麼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你真身,不如竄一個給我看看?”

沈竹猗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目光中似乎有探究。

白迎月擺手道:“這不行,不行,太失體統啦!”

蘇裕道:“為什麼?”

白迎月道:“人要臉樹要皮狐狸要衣服呀!我要是變成真身,我的衣服可怎麼辦噢!”

他一副扭捏姿態,雖矯揉造作,卻讓蘇裕意外覺著這隻狐狸皮相竟還不錯,於是道:“這你放心,我會替你撿起來帶到山上的。”

白迎月仍是不肯:“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變成人,哪還有變回去的道理呀?”

蘇裕鐵了心要看他真身,還欲說些什麼,就聽見沈竹猗道:“蘇姑娘,你方才問阿蓮,是懷疑此事與她有關嗎?”

聽見此話,蘇裕拉回神智,清清嗓道:“恰恰相反,我其實是在排除人為因素。從前作業就老遇到這樣的事,當時以為是什麼鬼怪魔族在作祟,沒想到最後竟是人為操控的……你剛剛聽見沒有,說起她丈夫的事情,她其實是有些驕傲的。為什麼?”

“為什麼?”白迎月道:“如果是她做的,那麼她肯定不會這麼高調,是不是?還有,我是好妖,蘇姐姐。”

蘇裕被他一聲“蘇姐姐”給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嫌棄道:“去你的!……不過你說的對,我一開始懷疑阿蓮,是因為她聲音與長相不符,奇人必有妖。可她都要吃土了!蒼老得這麼厲害好像也說得過去吧!”

“梧桐裡來信裡說到,村裡隻有二十到四十歲之間的青壯男子才被允許進入雁序塔供奉,因此自然能夠確定她在這個歲數之內。”

蘇裕卻道:“非也非也,你不看話本的嗎?老夫少妻,老妻少夫,並非奇聞吧!”

沈竹猗沉默了。

蘇裕繼續說道:“還有你不覺得很奇怪?掌櫃的說她未出閣之前也是個俏姑娘,怎麼嫁了人之後,就老得這麼厲害——我方才是在說笑,再說就算真的吃土,也不可能老得這麼快吧?你有沒有想到什麼?”

沈竹猗搖頭。

“我也想不到,有什麼方法會讓一個人老得這麼快呢?就算是一朝變故,也不可能這樣。”

對這個問題的好奇心,在他們走進四莘村後,達到了頂峰。

打眼一看村莊無甚特彆,村中大多蓋的土屋,山上種不起農田,村裡人大多靠賣茶賣柴為生。他們一路走上來的時候,看見沿途種滿了一排一排低矮的茶樹,如今正是山茶花時節,春光明媚中,嫣紅的嬌蕊綴於墨綠的葉叢間,其態嬌憨,妍姿豔質,令人癡醉。

蘇裕采了一朵山茶花,一路團在手上把玩,走到村裡時,幾個在門口摘菜的阿嬤頻頻朝她們三人看,目光並不友善。

“怎麼回事?”白迎月道:“我覺得我這副相貌幻的不錯,這些女子沒道理這麼看我!”

蘇裕道:“可能是因為見我們眼生吧。”

白迎月突然搶過她手上的山茶,恍然大悟道:“我說是為什麼!肯定是因為你采了花,竟然不知道送給這些女子們!因此她們才這麼看你。我從前采了花,不送給蓁蓁,她也要生氣的。”

蘇裕目瞪口呆道:“什麼?!”

說著,白迎月捏著一朵山茶花,邁著輕盈的步伐,笑嘻嘻地湊到摘菜阿嬤身邊道:“姐姐,摘菜呢?好辛苦哇,晚上吃些什麼?您家裡隻有您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