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聽見門聲又睜開雙眼,費力坐了起來。方鑒明走近,想要扶她躺下。海市皺眉問道,“你是誰?”“我是五十三代清海公,大徵的指揮使,方鑒明。”海市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咱們,咱們認識?”方鑒明在床邊坐下,柔聲說道,“當然!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海市捏了捏自己的臉,笑了,扶著額頭道,“天啊!這不是在夢裡?!今天是什麼日子?!都要來認領我,還一個比一個有錢,一個比一個帥!”方鑒明聽見她說“帥”,連忙問,“你的意思是我比周幼度帥?”
海市聽這個問題奇怪,斜著眼睛看他,道,“你怎麼知道周幼度?五十三代清海公,為何穿著下人的衣裳?”方鑒明見她這樣看著自己,感覺像是她向自己拋了個媚眼,心裡歡喜,不想此時有人拍門,“少奶奶,藥煮好了。”海市向方鑒明往牆角喏喏嘴,示意他躲進衣櫃。方鑒明本不在意要進來的是何人,大不了打一架。但是海市讓他躲進衣櫃這事情想起來就浪漫旖旎,於是邪魅地向海市笑了笑,乖乖躲了進去,關上門。
海市這才慢吞吞地起床開鎖。外頭原是把海市背進周府的那婆子,捧著一碗藥徑直走了進來,放在桌上,說,“少奶奶,要趁熱喝才好得快!明兒還得到靈堂披麻戴孝,招待來吊唁的客人呢!”海市微笑點頭,“辛苦了!這些錢,拿去給孫子買點好吃的吧!”那婆子接過錢,眉開眼笑地道謝,關門出去了。
海市鎖上門,才讓方鑒明出來。方鑒明拿起藥喝了一口,覺得沒有問題,才遞給海市。海市又笑了,“民女賤命一條,應該是民女給指揮使試毒才對呢!”方鑒明正色道,“這周府裡就沒有幾個好人,你現在丈夫死了,寡婦門前是非多,小姑娘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呢!”海市聽見“被人賣了”這話,忽然收斂了笑容,低頭喝藥。方鑒明想,她爹肯定是收了好處;不過看周家在臨碣這小地方的排場,就算不想賣女兒,可能也不行。而且周家四個兒子,個個喜歡海市!方鑒明想起來就牙癢癢!
海市喝完,把碗放下,見他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方鑒明直接把海市抱到床上,又附身量了量她額頭。海市想把他掙開,他沒讓,湊近她的臉問,“你真的不認得我?”海市側過臉去,“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但是又想不起來。”方鑒明見她雙頰仍是粉紅,一張小臉光滑得像剝殼雞蛋,忍不住親了她微紅的小嘴。海市沒有推開,卻說,“你不是說我‘寡婦門前是非多’,還要再給我加點事兒?我還沒被人黑夠嗎?”
方鑒明見她沒有拒絕自己親吻,心內大喜,忍不住問了個很傻的問題,“周幼度吻過你嗎?”海市沒有說話。方鑒明不開心了,問,“什麼時候?”海市笑了笑,“小時候,在海邊玩耍的時候。對你很重要嗎?你反正喜歡的是個寡婦。”方鑒明稍稍放下心來,又親了她一下,“我知道你是黃花大閨女。”海市聽了這話突然神色凝重起來,“你......大少爺是你殺的?”方鑒明用手肘支著頭,靠在她臉龐,“對。”海市沒說話。方鑒明又說,“你要是願意,就跟了我,從此離了臨碣這幫老是嚼舌根的人!”
海市一聽這話就忍不住了,嫩嫩的臉頰漾出一圈笑意,“他們對我說的話,你都偷聽了?”“嗯。”“我到底有什麼好?!連五十三代清海公都得來爭奪一番!天啟燕瘦環肥,多的是美女吧!”“你這個俏寡婦明兒真的得為大少爺靈堂披麻戴孝嗎?”“對,好歹送他一程,也是夫妻本分。”“你們本就不是真夫妻。”“拜了堂,就是夫妻。”方鑒明聽了這話,感覺被懟到了,說,“你跟我也拜過堂的。”“什麼時候?”“上輩子!”海市聽了這話忍不住掩嘴大笑起來。方鑒明見她一臉嬌俏,笑得花枝亂顫,忍不住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說,“海市,相信我。上輩子是個錯誤。我們這輩子注定是要好好在一起的。”海市好不容易笑完,說,“那為什麼這輩子我嫁的不是你?”方鑒明聽見外麵人聲漸近,道,“海市,放心,這輩子很長,你肯定會嫁我!我得走了,明兒靈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