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夜久登場 那場音樂會之後我才開始真……(1 / 2)

那場音樂會之後我才開始真正對古典音樂感興趣的,相對於一般人來說算是聽得多,畢竟當代社會人們對於故去的音樂家興味索然,但可能隨便拉一個專業音樂學生我就比不過了。聽得曲目也都是一些大俗的作品,德沃夏克,拉赫曼尼諾夫,還有巴赫的一些相對取悅耳朵的作品聽得最多。肖邦的圓舞曲當然也聽,我後來慢慢查到穿藍色裙子的她那天晚上演奏的是肖邦的升C小調圓舞曲。但惟有這首我不敢多聽。音樂和其它美好事物一樣,體驗多了感覺就會變鈍。我每次聽到這首都會想起那天晚上的體驗,我希望那記憶永不褪色。

我後來嘗試過尋找她,但對於一個小學生來說這嘗試也是最低限度的。高中的時候坐公交車從市中心經過的時候,路邊站著的一個女生似乎是她,但我拿不準。直到網速快到支撐得起大量視頻影音資料的時候,我才開始在電腦屏幕上再次見到她,她已經是一個頗有名氣的鋼琴家了。當時我麵對屏幕十分感慨,也有些欣慰。慶幸自己小時的體驗不是偶然或者刻奇,那應該是被她的驚人天賦激起的自然反應。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我平時起床十分規律,唯獨就是這過年的這兩個月,太冷了,往往早上會晚起一陣子。之前按時就班上學上課也勉勉強強蒙蒙黑起來。最近這一年隻是寫寫稿子的工作,自由得很,早上起床就越發懶散了。

每年過年這一陣子都會有個人過來住一段時間。姚夜久不算是個普通朋友,從相貌到家境在我們這北方的工業小城裡都是佼佼者。小學的時候就認識她,所以一直也沒想過和她這樣熟悉的關係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大學的時候還問過她,最早是因為什麼事情認識的?

“你說小學那會兒?還是高中?小學時候的事兒記不太起來。”她當時坐在我大學門口三百米外的一家冷飲店裡捏著吸管,時不時吸兩口西柚果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說著話。

“小學時候嘛,誰和誰玩得好,為什麼玩得好,哪會有什麼原因,沒有道理的事情。”

“是。”我應和著。

我其實沒說實話,我自己是認認真真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因為當時的情景真的是窘迫的不行。

小學的時候春遊,我們一個年級四個班,一個班級幾十個學生。當時來了幾輛大巴車,自家同學都願意坐在一個車裡,但總有幾個學生要和其他班的混坐。我就是我們班被分出去混坐的那個。

認真來說,我的脾氣從不算太差的,頂多就是不太愛說話。可在七八九歲的孩子們心裡,喜歡一個人和討厭一個人,還不如這北方小城的天氣好猜。他們倒也不至於欺負我到忍無可忍的地步,我就也沒什麼好跟他們妥協或者親近。

“李生生,那你去李老師班裡那個大巴車吧,就那邊。”那天的天氣好的很,豔陽高照,萬裡無雲。作為春遊的天氣隻嫌少了幾朵讓小學生發揮想象力的白雲朵,非常理想。但這也是我最討厭的天氣。光是在兩輛大巴車之間走過去就讓我覺得被曬的抬不起頭,我走到大巴車邊的時候李老師剛要上去,李老師車裡也很擠。我進入大巴車的時候突然不知怎麼的車裡一下子安靜了一秒鐘,然後一車的學生突然又爆發出莫名其妙的大笑。我倒不至於自大到認為那些笑聲是針對我,可車裡這哄笑讓我有些手足無措。我就算是再不合群,當時也才八九歲,還不至於不可愛到毫不在乎這些同學。

“你坐這裡吧。”那是姚夜久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她往車窗的方向錯了一個位子,我心裡還沉浸在那哄笑的氛圍當中,當時就是有人讓我去做到司機的座位上,我怕也會直接坐過去。

“我姓姚,叫姚夜久,你叫什麼名字?”姚夜久的聲音當時還清亮的很,遠比現在的聲音聽上去簡單很多。我們相互進行了小學生之間客套而僵硬的自我介紹,然後她開始問我要不要吃她的零食。

“不吃嗎?這個也很好吃,你要不要吃?也不吃嗎?那你要不要喝水,我帶了水壺” 姚夜久從壺裡拿出個很大的水壺,蓋子能取下來當杯子的那種不鏽鋼保溫壺,而我一直搖著頭。我們就是從那天開始交換了名字。六年級的時候姚夜久轉走了,再次相遇就是高中的時候了。

我起床之後去洗漱,想著今天要成一篇關於一雙鞋的稿子,心裡膩歪的很。我實在是看不懂這潮鞋的好看之處,無法真心實意地欣賞一件東西的時候,要想誇它是很難為人的。雖然我很擅長口是心非,但難為人就是難為難,這性質是變不了的。當然工作自然也是要做,這性質也是變不了的。

刷牙的時候瞄了一眼手機屏幕,沒有短信。往年她來之前都會給我發個信息,有時候提前兩三天,有時候提前兩三個小時,這人沒準。今天都二十五了,還是沒收到短信,那大概是年後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