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棕熊與2046 楚裡的雪非常得細……(1 / 2)

楚裡的雪非常得細,即便再怎麼凶狠地摔在雪麵,隔著厚厚的滑雪服,也隻能感受到溫柔的承托感。第二天上午我們進入滑雪場,姚夜久找了一個教練,上了兩個小時的課。她在單板和雙板之間猶豫了很久。

“第一次滑學雙板好一點。” 我說。“雙板入門快,單板慢一些。” 我自己隻滑過幾次雙板,單板從來沒碰過。

“單板是不是和滑板有類似的地方啊?” 姚夜久問教練。教練看起來年紀比我們都要小,瘦瘦的,對姚夜久很熱情。

“你要是會滑板的話可能平衡感上會有點優勢,但剛開始學都差不多,完全看你喜歡哪個。” 教練解釋。

“那我選單板。” 姚夜久扭頭衝我說。“雙板還要拿那個雪杖,看著不瀟灑。”

整個上午姚夜久都跟著教練在初級賽道練習。兩個人麵對麵,教練雙手拽著姚夜久,慢慢地從緩坡溜下來。我一個人戴好雪鏡,在中級賽道慢慢滑著。今天的天氣好得不得了,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也變得懶洋洋的,滑的絲毫不激進。

滑的時候看到了昨天一起吃飯的外國雙胞胎姐妹,兩個人都穿的粉紅色的小號滑雪服,顯然是自己的衣服,不像我這種業餘選手用的是租來的。兩個姐妹滑的很熟練了,身體微微下壓,速度要比我快不少,像是雪地上兩隻矯健的鬆鼠。

中午姚夜久坐過來把頭盔甩在餐桌上,“好玩!太好玩了!” 她激動地說。“課上完了,我現在能在中級賽道自己滑了,雖然還是老摔,但是隻要老老實實走之字,能一氣兒滑到底!” 滑雪就是這樣,克服了開始對於摔倒的恐懼之後,很快就能享受到快樂。滑雪酒店中午有自助餐。四十五一位,價錢倒不算太貴,提供的菜品就一言難儘了。僅有的幾個肉菜不怎麼進味兒,素菜也是東倒西歪。姚夜久端了一小碗白粥,一勺勺吃著。

“那個教練還留我電話了,說以後再來玩找他。” 姚夜久說,“他說看我有天賦,以後肯定還會再過來。” 她越說越得意。

“大概是看你好看吧。” 我說。

“那還用你說。” 粥還挺燙,姚夜久喝的很小心。

下午我們一起在中級賽道滑,姚夜久越滑膽子越大,開始大呼小叫起來,然而摔的也越來越多。

“我要去高級賽道。” 姚夜久野心勃勃地宣布。

我們坐纜車上到了高級賽道頂端,站在頂端看下麵,和站在下麵看頂端,是完全不一樣的,僅僅是高度差就已經有一種恐怖的意味了。

姚夜久沒聲了,在頂端固定好雪鞋滑板,呆呆地坐著。

“怕了?” 我問。

“有點,在下麵看怎麼沒有這麼嚇人。”

“你還是先看看吧,不行就再坐纜車下去,不丟人。”

“哎哎哎你看那裡!熊!”

我順著姚夜久的手指看過去,右邊有一個大棕熊,準確來說是一個人穿著巨大棕熊型的動漫服裝,頭盔尤其大,他一直擺弄著頭盔的位置,顯得很笨拙。

“他穿著雪鞋,它不會要滑下去吧!” 姚夜久緊張地看著,眼睛裡全是好奇的光。

大棕熊笨拙地坐下來,把單板在雪鞋上固定好,小心站了兩次,都沒站好。第三次終於站起來了,然後緩緩地滑了下去。姚夜久開始興奮地喊叫起來,旁邊也全是看熱鬨和拿手機拍照的。大棕熊速度越來越快,大頭盔實在是沒有辦法好好地保持平衡,一直晃來晃去,終於在賽道一半滑倒在雪地上。

我回頭看姚夜久,已經捂著肚子笑得不行了。大棕熊把大頭盔脫下來,然後從服裝裡麵出來,裡麵穿的是滑雪場工作人員的雪服,應該是來特意搞氣氛的。

“你去滑吧,不用管我。” 姚夜久坐在雪地上笑著跟我說。

我慢慢從頂端滑了下去,滑雪的時候因為帶著頭盔,那種被隔絕在殼子之裡的風聲能給我一種很強的安全感。我越滑越快,有幾次甚至要撲在側麵的網上了。如果我能從這裡的網突破,就會滑進旁邊的枯樹林,我忍不住想,枯樹林的雪下可能會有我看不見的石頭,像是一個個毫無捕獵意圖的陷阱。如果我踩到其中一塊,可能會翻滾進深處,無影無蹤。我的生氣會被冰冷的雪末所吸取,最終成為這山的一部分,永遠安靜下去。

再次坐纜車回到山頂,看到昨天一起吃飯的德國人坐在姚夜久旁邊,兩個人指手畫腳在說著什麼,興致很高。我沒有打招呼,又滑了下去。

第三次回去的時候德國人已經不在那裡了,姚夜久向我招手,“我們一起吧,我一個人可能怎麼也不敢。” 於是我們兩個人慢慢地往下滑。在前二分之一的時候姚夜久摔了三四次,每次我都也停下等她從新站起來。後二分之一的時候坡度緩和了很多,和中級賽道沒有什麼區彆了,她也輕鬆了很多,竟一次沒停下,和我一起滑到了山底。

“不錯不錯,高級道也沒有多了不起。” 她對自己很滿意。

晚上吃完飯回到房間,我問姚夜久晚上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