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 敲山震虎(1 / 2)

瑞雪兆豐年 風恣意 2649 字 11個月前

“你怎麼看?”陸汀白見端兆年彷愣著,解釋道:“對於今晚的行刺。”

權少書搶先答話,他說:“這不是很明顯了,所有瞄頭都直指太後和曹劌。”

端兆年用著一種隔岸觀火的口吻說:“恐怕沒那麼簡單,曹劌謀反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隻是他恐怕是被指刀殺人,而伍太後就要另當彆論了。此次刺殺,隻怕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皇上登基以來,處處受製於太後,明麵上皇上羽翼日漸豐盈,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可那隻是太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因為她要震動某些人。她一向主張'無為而治',便是明明白白告訴所有朝臣,忠誠她的人,隻要不犯大錯,她會保證他們的現有的地位,所以她才有了一批效忠她的人,才可以對朝堂政事指手畫腳,這也注定了她不能輕易動彈某些人,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劣勢。而她至始至終都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她需要固勢,為她用者則留之,不為其用必除之,所以她須得倚靠某個人來替她鏟除一些棄棋,無疑皇上便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無形中,皇上已成為她的一把利劍。”

涼風暢意的殘夜,端兆年眼底起了氤氳,她頓覺身體燙熱鬱悶,喉嚨也變得乾涸而嘶啞,她隨手拉低了束得規整的衣領,火紅的光亮映出她右脖頸處的黑痣,一滴濕熱的薄汗順著滑落進衣襟,濕透了衣服的一角。

見端兆年此狀,陸汀白有了幾分的呆滯,若有所思地移開了目光,不再正眼瞧她,隻放了個耳朵繼續聽著她說道:“伍太後花了這麼些年的光景打拓出了如此稱手的武器,可見不會輕易毀掉的。若依我拙見,太後根本就沒想過要殺皇上,她是要借皇上之勢攪渾這大唐江山,水濁則勢必起,人一旦有了弱點,便是可忠亦可奸,到頭來拚的是一顆良心,可這世間有良心的人,又有幾人?大瓢一舀,良心四濺。”

陸汀白接過話,“也就是說,太後此次參與其中,意不在皇上,而旨在敲山震虎。”

權少書登時感到雲在青天他在飄,不知所雲。

“很奇怪,你們說出口的每個字我都認識,可連在一塊,我就什麼也聽不懂了,”權少書雙腿交叉著,手托著下巴,他說:“你們能不能說話彆一套一套的,直接告訴我結論,所以太後究竟是要震動誰?”

在場的三人均齊齊望著權少書半晌,見權少書一副不大聰明的樣子,心照不宣地□□了頭。

陸汀白說:“世家,曹劌還有我。此事想想還是挺細思極恐的,太後這招走的實在夠狠!”

陸汀白一點也沒說錯,整件事在多方人馬的介入下已超出端兆年的預知,思之越恐,隻怕最後都不好收場了。

若非陸汀白提前做了打算,隻怕今夜這場戰後,他們都要如履薄冰了。

梁時沅本就不受皇上待見,若是擅離職守外加吃了今夜敗戰,那麼定泉騎兵勢必要經曆一次大換血了。

陸汀白也進退維艱。

此次出郊邊防諸事同時由羽林衛和神策軍督管,而左羽林衛還有後勤輜重要務,雖王輝更主要的是負責後勤輜重的事務,陸汀白偏向邊防這一塊,但是一旦巡防或後勤一方麵出了差錯,身為羽林衛的將軍的他也是難逃乾係的。

今夜陸汀白失察,未能第一時間發現酒裡有問題,導致朝臣和將士們中了迷藥。所幸他一向謹慎,早先同羽林衛各支隊通過氣並在獵場提前布了些暗算,又加之得了權竹笙的協助,拖住了曹劌,及時請到了援兵,陸汀白因此機妙地化解了自己的危機。

所以即便後麵皇上真要論罪他,他最多隻是落個失察之罪,罰些俸祿或者禁足數月便了了,主要責任還是在於王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