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舟 一口一個陸將軍,怎料揣的都是些……(1 / 2)

瑞雪兆豐年 風恣意 3424 字 11個月前

端兆年睥睨著汪茤,說:“莫忘了,你也是我的兵,當以遵從我的一切命令,想揚眉吐氣,首先掂量清自己的分量。你喜歡做那掌控之人,那我給你便是,犯不上袖裡藏刀。”

這是在施舍他?

汪茤扶上腰間的刀,在端兆年的嘲諷裡隱忍著,捏得發白的手是他忍怒的證明。端兆年見他無動於衷,說道:“都是在底下乾過的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還分不清?若我是你,便做不出你這出格行為。”

汪茤麵色發白。

端兆年在人前奚落汪茤不懂規矩,無視軍紀,公然頂撞她,顯然是狠狠打了他的臉,讓底下的人看到了他的落魄,失了臉麵,高傲如他,滿腔羞怒卻無法釋放,隻因他居於人下,不得不從,才忿忿不平道:“卑職,領命!”

“嗯。”端兆年沒再看汪茤,而是瞟向神策軍,“戲也看了,還不散,是覺得太閒了?”

神策軍齊聲領命,哄然散開去了四處。端兆年抬頭望向簷上,發現上麵的人早已不見,便也去了自己的辦事房。

拿到了調兵權的汪茤陰狠著臉,他覺得自己猶如跳梁小醜,往後他每調動一次神策軍,無不在提醒著他,他是被施舍的那一方。出師不利,已是矮人一截,汪茤越想越不痛快,直覺胸口發疼,“真他媽的孫子,賤人!”

鄭泌琮從昨日返回大理寺後,原本大病未愈的他,加上連日來的提心吊膽,終於還是再次病倒了,據大夫診斷,是得了失語症,短時間內是無法再開口說話了。

無他,三司會審,便是少了哪司都不行,自然而然這審案的差事便落到了鐘離奕的身上。

見此狀,少不了有人在背後唏噓,言其撿了個便宜,也有人對他深表同情,但大部分人卻是將關注點放在了另一件事上,那便是——

“這不就變成了世家牽製了這起案件,本來隻有一個愈家,現下多出了個鐘離家。”冷寒凝悶了口酒,“愈家這幾年雖說明麵上不參與任何黨爭,可也不是好相與的,擇機而做,這才是他們的圖謀。而鐘離家更是捉摸不透了,當年的鞍祿叛戰,背後便是借了鐘離家和盛家的勢,若不是伍太後需要用上他們,隻怕今日朝堂高位上仍見不著一個鐘離和盛姓之人,這於公於私,鐘離奕偏袒太後那一邊的可能還是大些。”

“我倒不這麼認為。”陸汀白蜷著一條腿,搭著手,另一隻手拿過冷寒凝喝過的酒,仰頭喝了一大口,“若我是他,我便秉公辦事,該是怎樣就怎樣,我想伍太後那邊應該也是這麼思量的。眼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倘若執意包庇,更顯有事,以鐘離奕的聰明,他決計會秉公明斷。”

今下時局看著一邊倒,多少人舔著齒翹等一出大戲,可沒幾個人看清裡麵的虛實,大多都是在跟風唏噓罷了!

“聽你這話,像是知道了什麼。”冷寒凝伸手,還未碰到酒壺,陸汀白便轉了個方向,擱在半空的手隻得縮了回去,他耷拉著腦袋,說:“你那日怎麼空手而歸,不是讓你去捉人麼?你彆拿朔北搪塞我,彆人不知道你,我還能不知道你,你心裡啊,詭得很!”

陸汀白想起那日端兆年無端推出他,讓他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還有了去打探溏陵古怪的理由,他那時是真的以為捉人才是順帶的目的,可匆匆送到的聖旨卻消了他的原先的看法。

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所謂的人情不過是順手推舟,端兆年最初的目的就是借他消磨朔北和螭東牙兵的關係,螭東即使歸順大唐,但其中的牙兵多是狂妄自大之輩,暗中勾結朔北三鎮已多年。但凡對曹劌刺殺案順藤摸瓜一回,便能摸出些蛛絲馬跡,螭東總共隻有5萬兵力,曹劌卻一並帶走了,可清點時分明隻有2000牙兵,兵部軍冊中記錄的卻有7000牙兵,我若是猜的不假,餘下的5000牙兵應仍戍守在螭東,而多出來的5000兵應當是朔北給的支持,可朔北為何無故對螭東伸出援手,那便隻得從螭東下手。螭東往南是什麼?那是朝廷的賦稅重地,螭東就像是一堵牆,隔斷了朔北和東南方交涉的機會,那麼它便成了朔北的眼中刺,唯有拿掉它,朔北方能心安,所以隻能是螭東退出半步,允許朔北在螭東設下了一道防線,如此一來,便形成了裡麵的人隨意出不去,外麵的人任意進不來的相互僵持局麵。牙兵是螭東的主戰力,留下牙兵是為了與朔北相互掣肘,同時也是螭東最後的退步,每一任螭東首領,幾乎無例外是由牙兵推上將帥之位的,牙兵在,螭東便依然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