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看見我丈母娘了。”
“啊?”
“昨天和段塵羽他們打完籃球特意從你家繞路回家的,你房間的燈亮著,能看見你伏案疾書的小身板兒。”
“還丈母娘,我媽啊?”
“廢話,我丈母娘,還能我媽啊。”
---來自高三情侶語錄。
“哢嚓---哢嚓---”
簡以潯一隻手撐在地上,這是冰麵裂開的聲音。
不至於啊,才一月份,借著煙花的光和燈籠的影,她看到前麵那塊冰被鑿開了幾個洞,每年冬季都有人晚上來冰麵上鑿冰取魚,鑿的深,數量多,就形成了一個個大小不等的裂口。
好在這裡不是滑冰區域,來的人少。
不好在簡以潯現在困在這,人少。
她不敢動,怕一起來冰麵直接崩陷下去。
“救命!”
“救命啊!”
煙花輝煌,震人心魄,她的呼救被人聲和煙花爆破聲淹沒。
冰麵開裂的聲音還在繼續,難道要消無聲息的死在冰窟窿裡麼,掉進去淹死,經過後半夜的低溫水麵又凍上,或許連給人發現屍體的機會都沒有。
越想求生意誌越強烈,恐懼吞噬漸漸吞噬她的理智,冷的牙關打顫。
她朝著不遠處的小孩子那邊呼救,小心翼翼地揮起手裡的圍巾。
“小...小朋友!”
“小朋友!”
耳朵尖的小朋友頭頭帶著小分隊貓著腰探過來,以為是什麼大型帶魚躍出冰麵呢。
他們走近了進步。
“彆動!”
小朋友頭頭舉起一隻手,後麵的小分隊也不動了。
“你們彆過來!我這裡的冰裂開了,我可能會掉進去,你們可以幫我一起喊救命讓大人來救我嗎?”
小朋友頭頭使命感滿滿地點點頭:“汪汪隊!”
小分隊:“到!”
小朋友頭頭:“我喊1,2,你們喊救命救命,聽見沒?”
小分隊:“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隻有勇敢的狗狗!”
簡以潯:“.......謝謝汪汪隊。”
頭頭:“1,2!”
小分隊:“救命!救命啊!”
她揮著圍巾搖旗助力。
頭頭:“1,2!”
小分隊有節奏地:“救命!救命啊!”
她繼續揮舞著圍巾搖旗助力。
簡以潯突然有種死了也值的念頭。
“聽沒聽見有人喊救命啊?”
“害,都是些調皮的孩子,搗蛋呢,開學就好了。”
“現在的孩子啊,都欠教育,家長都顧著賺錢。”
季淮嶼為了不把“搶手”的月兔燈籠給季姚烯,答應給她再買一個,季姚烯強調:我就要那家兒的。
聽到小孩子齊刷刷地呼救聲,他循聲看了過去,又看回攤位,不對。
他又看過去,那圍巾有點眼熟。
攤位老板回過頭,轉回來對季淮嶼說:“真巧啊,你也是來借路的?”老板很善言談“就剛才也喜歡這燈籠那女孩,剛從我這走。”他指了指冰麵繼續說:“抄近路去了,興許是沒買到心愛的燈籠沒心思逛了。”
從小孩子的救命聲中,他似乎隱隱聽到她的聲線。
他幾乎是衝過去的,把攤位上的小擺件撒了一地。
“嘿,你這...”老板彎下腰撿東西,“真是的,人家女孩還買了東西當借路費呢。”
“季淮嶼,你乾嘛去?”季姚烯踮腳看他的方向,“讓你買個燈籠想不開要自殺啊你!”。
季淮嶼跨國圍欄轉身:“你把掉地上那些都買了,你先回家。”
回什麼家啊我,還沒看夠呢,拿出手機點開掃碼,“多少錢老板?”
“給200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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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眶濕潤,興許是寒夜裡的水汽。
眼眶越發的酸脹,幾乎模糊了視線,心臟咚咚地敲擊他的肋骨。
“簡以潯?簡以潯是你嗎?”
循著他聲音的方向,她扔掉圍巾,努力地揮手回應:“是我,是我!”
又是冷,又是怕,她聲帶顫抖,帶著哭腔,鼻音和鼻水混在一起。
季淮嶼從河沿跳下來,看到了前麵五六個冰窟窿,應該都不淺,他手裡還拿著月兔燈籠,借光照了照,裂痕漸漸逼近她。
“你彆怕,聽我說。”
他趴在冰麵上,一點點往前挪,離裂痕越來越近。
季姚烯看到時要嚇死了,兩隻手圍在唇邊擴音:“季淮嶼!你給我回來!我叫救援!”
季淮嶼眼神筆直,淩厲篤定,在簡以潯眼裡他是能修補裂口的天神。
他速度放慢,泛著淚珠的眼眸尤其深情:“簡以潯,像我這樣,趴在冰麵上。”
她覺得屁股凍僵了,冰裂的聲音不斷刺激她的防線,“我不敢,我不敢,季淮嶼我不敢---我這裡裂開好大一條縫,我要掉下去了。”
“有我在,相信我,像我這樣,慢慢地趴下,我拉你過來,來,潯潯---”
他伸出手,眼幕裡布滿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