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師? 吃飯偶然遇到的人第二天居……(1 / 2)

反叛繆斯 E11 7189 字 11個月前

何清淵已經忘了那天飯局是怎麼收尾的,隻記得晚到而來的王哥最後又和李哥相約去其他地方續酒,提前把他和艾碩兩人送回了家。

第二天,當他照例來公司上班打卡時,自然沒逃過邵萍的例行詢問,於是老老實實把昨晚的狀況一一複述。當然,他們兩人最後等車的那段回憶被略過了。

“鐘憶深?”邵萍皺起眉頭:“沒聽說過。”

“嗯,她好像上個月才剛回北京。”

“奇了怪了。”邵萍用食指敲著辦公桌,若有所思道:“等誌剛回來我好好問問他。”

“對了······邵姐······”何清淵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說道:“上次您提的那個劇本······”

“那個啊。彆擔心,快有眉目了,給你請了專門的演藝輔導老師,過幾天就來。”

“謝謝邵姐。”

“沒事兒,去忙吧。”

他輕手輕腳地帶上門,暗自下了決心——

一定要把角色演好,就算沒什麼分量,也必須抓住這個露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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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後,何清淵在邵萍的催促和囑托之下,把網購的專業書滿滿當當塞進雙肩包,特意隻穿了最簡單的衛衣牛仔褲;鼻梁上架了副細框眼鏡,頭發乖巧柔順地垂在耳側,渾身上下青春氣息止不住往外溢。

老老實實打卡簽到,來到公司特意辟出的那間課室門口,躊躇半天,先敲了敲門。

屋子裡麵傳來兩聲清脆的鈴聲,卻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地扭動黃銅把手——

穿著深灰色T恤和黑色棉質寬鬆長褲,慵懶地窩在寬闊的皮質轉椅裡的少女,似乎沒睡夠一般眯眼打量著來人,頭發胡亂地窩在肩頭,右手提溜著袋泰式奶茶,看容量似乎已經差不多空了······

“是你?”他下意識帶上門,圓睜眼睛看著這個幾乎呈液體狀態軟攤在辦公桌上的家夥。

“是我——啊——”鐘憶深打了個巨大的哈欠,把手縮進袖口、擦了擦從眼角滲出的眼淚。

何清淵一時有些梗塞,卻還是很好脾氣地去飲水機接了兩杯熱水,垂著眼端到對方麵前:“老師好。”

“好什麼,老師不好——”

鐘憶深的哈欠並沒有消退的勢頭,奶茶裡的咖啡因顯然無法阻遏她那巨大的困意:“彆叫老師,人家還沒老呢——”

“那應該叫什麼?”

“叫我阿深就行啦。”鐘憶深懶洋洋抬起臉,看了眼麵前的人,眉毛一挑:“彆拘束,坐。”樣子完全已經先入為主了。

何清淵規規矩矩坐下,順帶著把書包放在膝上,眼睛眨巴著,黑鏡框襯整個人看起來既乖巧又明亮。

“先說明情況,你原本的老師——哦,就是我的學長,昨天夜宵吃了三大盆小龍蝦,結果食物中毒送去醫院洗胃搶救。於是我臨危受命,負責你接下來兩周——也就是前四節課的教學。”

何清淵:“······”

鐘憶深掐了會兒太陽穴,右手食指敲著橡木質地的辦公桌:“所以,正式上課之前,你還有其他疑問嗎?”

何清淵搖頭。

“沒有最好。”鐘憶深從地上拽起來一個黑色大號公文包,掏出邊角被磕得慘不忍睹的Macpro,嘩啦往桌上一丟:“那咱們就直接開始吧。”

“那個,可以先把課件發我一份嗎,老······鐘導——”何清淵捏著文具袋和紙質筆記本,小心翼翼地問道。

既然不喜歡老師這個稱呼,那“鐘導”總歸不會出錯吧?

“課件?”鐘憶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一雙杏眼瞪得溜圓:“為什麼要用課件?”

“對不起!”何清淵趕忙撥浪鼓似的搖起頭:“我不知道,我隻是以為······”

“你之前的老師都用課件上課?”她把視線轉移到那隻黃色雙肩包上:“裡麵是特意為了今天準備的東西嗎?”

“啊,是······”

“我看看——”一隻白皙的手從桌麵上伸來。

何清淵拉開書包拉鏈,畢恭畢敬地把三大本《影視表演入門》《影視表演基礎學》《影視表演教程》依次攤在辦公桌上。

鐘憶深:“······”

她隨便拿起一本,翻了兩頁之後便把那三本書推到旁邊,將雙肘支在桌麵上,清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寫得很好。”

何清淵鬆了口氣。

“但不適用於現在的你。”

她打開電腦後劈裡啪啦敲了幾下。隨即將屏幕掉頭轉向他。

“先聊聊這個——”

文檔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關於‘表演‘。”

何清淵看看屏幕,又看看正在玩指甲的鐘憶深,一臉茫然。

“看我乾什麼?臉上有答案啊?”後者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後放下自己的指甲,皺了皺眉頭:“給你五分鐘。”

五分鐘後,小導演總算磨完利爪,喝空最後一點兒奶茶,鼓著腮幫子看向何清淵。

“表演是......通過扮演角色來傳達感情,展現人物真實生活的方式。”

“查百度了吧。”

“嗯......”

何清淵癟著嘴,老老實實地點頭。

“那你覺得,人的本質是什麼?”

鐘憶深將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毫不避諱地直視對方。

“——生存?”

“沒錯。”她打了個響指:“那又是依靠什麼生存呢?”

“……靠自己……”

鐘憶深:……

真是個老實孩子……

“這麼說吧——”她清了清嗓子,把胳膊肘放在桌麵上:“人是靠本能發展意識的。”

說著曲起右手手指,做了個叩門的動作——

“而驅動人類發展的,不外乎一種方式,那就是學習——”

“至於學習的本質嘛,我倒覺得有個詞是最好的解釋。”

“模仿——”

何清淵聽得入迷,不禁點了點頭。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原始人模仿動物捕獵和部落結群生活,從而滿足基本物欲。現代人歸納出“成功模版”並進行模仿,從而滿足更高層次的物欲需求。成千上萬年的進化發展還是沒能消除最深刻的基因記憶,我們總會下意識地選擇“對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選項,這是趨利避害的本能。”

少女不急不緩地繼續說下去——

“當然,在基本生存需求得到滿足的情況下,我們又開始往精神高需層麵進行探索——有句話叫‘飽暖思□□’,總結得非常到位。”

鐘憶深仰麵朝天舒展了下肩頸,隨後歪過頭,懶散不羈地笑笑——

“由此,藝術就誕生了。”

“也是現在咱們坐在這兒的原因。”

“前麵鋪墊了這麼多,相信你也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她撓著自己的下巴,語速平緩流暢:“表演的本質也一樣,不外乎是對某種特定形象進行模仿和塑造——讓飾演角色本身與劇情更加契合,達到想要的戲劇效果。”

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聽到這,何清淵不由得在心底暗暗驚歎。

鐘憶深不是一個非常符合標準的“表演指導老師”,但她能夠用最鮮明簡潔的話語和生動的形容來讓對方理解自己想表達的東西,並由此進行延展說明,但就這點而論,已經超越了大多數善用理論灌溉知識來教導學生的家夥們。

“大概就先解釋到這,接下來是提問環節——有什麼想知道的嗎?”那懶洋洋的視線逐漸遊移到他身上來。

“那怎樣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快地進入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