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難得的一個休息日,沈竹還在睡夢中就被年年喊起來了。
“怎麼了?”沈竹問,嗓音還帶著些啞。
小年年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馬尾辮,“姐姐不是說周六要陪我去玩嗎?”
沈竹想了想,好像的確有這麼回事,她起身換了身衣服,隨手紮了個低馬尾,而後蹲下給年年綁了兩個麻花辮。
小年年看著鏡子裡的姐姐,笑乎乎的,“姐姐你也要綁兩個麻花辮。”
沈竹替她把最後一個頭繩套上去,抬頭看了看,聲音溫軟,“姐姐不綁。”
小年年撇撇嘴,拉著沈竹衣角撒嬌,“可是瑤瑤姐姐就和她梳一樣的發型。”
瑤瑤是年年的一個朋友,兩人經常一塊玩。
沈竹拗不過妹妹,最後給自己也紮了兩個麻花辮,她的頭發比較長,麻花辮發尾落在細腰處。
走起路來,辮子也跟著起起伏伏。
頗有種民國風味。
年年和沈竹是兩個極端的性子,沈竹走到超市是這個不舍得買,那個不舍得買。年年是這個想買,那個也想買。
兩人逛了沒一會兒提了兩大包零食出來。
小年年拿著一瓶開口的雪碧,時不時呡一口,跟在沈竹身旁。
“姐姐,明天我們去公園玩好不好?”小年年蹦跳著走在前麵。
沈竹笑著點頭,不忘提醒她一句,“慢慢走,彆摔了。”
“沈竹。”
“嗯?”沈竹聞聲扭頭,是夏嶼光。
她腳步停下,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小年年看到姐姐停下,快速回跑幾步到姐姐身邊。
夏嶼光和她走近,想接過她手裡的兩個袋子,沈竹下意識退了退,“不用,謝謝。”
她習慣性對所有人客氣。
夏嶼光輕笑,目光落在她手上,“手指都被勒紫了。”
沈竹目光也看過去,兩隻手的中指和食指已經被勒的不能回血了,夏嶼光瞅準她分神的機會,從她手裡接過袋子。
突然的一下,手裡一空,重重的袋子轉移到他手上。
夏嶼光一隻手拿著袋子,一隻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麻花辮尾端,“第一次見你這個發型。”
沈竹猛的縮了一下,耳尖不爭氣的一下泛紅。
看她這樣,夏嶼光也沒再繼續,換了個話題,“這是你妹妹嗎?”
他目光看向沈竹旁邊的小姑娘,兩人紮著一樣的發型,連衣服也差不多。
沈竹點頭。
許是想到第一次問沈竹名字的事,夏嶼光彎腰和小年年直視,“你叫什麼名字。”
小年年性子活潑,也不怕生,甜甜的對他笑,“我叫年年。”
“沈年嗎?”夏嶼光問。
小年年搖搖頭,“年年是小名,大名叫沈桐。”說完怕他不懂還解釋了一下,“梧桐樹的桐。”
夏嶼光勾唇笑了笑,騰出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
說完他起身看向沈竹,“你小名叫什麼?”
“嗯?”沈竹一下沒回神,大多數人知道年年的名字後,都是客氣的誇一下,沒想到他竟然問她的。
“歲歲。”沈竹答,這個名字太多年沒人喊過,猛的一說,她還有點不太好意思,臉頰緋紅。
“歲歲年年?”
沈竹搖頭,“歲歲常安愉,年年皆勝意。”
似乎想到了什麼,夏嶼光彎唇問她,“知道你這個名字的人是不是還挺少的?”
他記憶中周晚棠和那個燕靖予,好像都是喊她竹子。
沈竹點頭,“上小學後就沒人喊過了。”
“為什麼?”
沈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給他解釋,“小名,小名當然是喊小孩子的。”
其實不全是,十歲那年爸媽離婚,把她丟給奶奶,從那天起就沒人知道她的小名了。
也再沒人喊過她。
夏嶼光不知道她這是從哪兒聽到的歪理,指尖覆上她麻花辮尾處頭繩上歪掉的白色山茶花,替她固定好。
他俯身走近一步,對她說,“沈小歲,你這個名字很好聽!”
說話間,他嘴裡氣息均勻灑在他耳邊,沈竹渾身定住般,耳後一陣酥麻。
下一秒,少年退回一步,眉梢微挑,棕色的眸子裡帶著揉碎的細光。
語氣熱烈又坦蕩。
“沈小歲,你一定會歲歲安愉。”
.
回去的路上,夏嶼光提著沈竹買的兩個袋子,和年年聊天。
小年年很喜歡他,一路纏著他,“阿陳哥哥,寧沂離褐同遠嗎。”
“嗯,很遠。”
小年年眨巴著眼睛看他,滿臉認真,“那以後我可以去嗎?”
夏嶼光輕笑著點頭,“當然可以了。”
沈竹有些不落意,想從他手裡接過一個袋子,年年買東西挺多的。
袋子很沉。
像是知道她想法似的,在沈竹從他手裡接過袋子的時候,夏嶼光手向後躲了躲。
沈竹拿的急,細白的手一下抓到夏嶼光拿著袋子的手。
兩人同時愣住,沈竹下意識鬆開,好不容易恢複成正常顏色的臉頰,又一點一點的攀爬上紅色。
夏嶼光也比她好不到了哪裡去,小姑娘的手比較小覆上去隻碰到了他半個手。
他常年打球,接觸的也都是男生,從來不知道原來小姑娘的手這麼軟,仿佛一用力就能握壞。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沈竹的手上。
小姑娘手小巧又白皙,蔥尖似的手指,柔嫩又帶珠澤。
不合時宜的,夏嶼光想到了燕靖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