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悶多天的雨,終……(2 / 2)

逐光 且事 4112 字 11個月前

你就應該永遠萬丈光芒。

良久,少年倔強的聲音響起,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

說完這句話,夏嶼光抬頭盯著她看了很久,像是要把她的模樣刻在心裡一樣。

雨還在下,豆大的雨點把夏嶼光徹底淋透。

沈竹偏頭不去看他。

直到察覺少年轉過身的背影,她才扭過頭,站在他後麵看著他。

她目送夏嶼光的背影一步一步離自己遠去,直到消失不見,她放下傘。

壓抑的情緒全部爆發。

雨水淚水混在一起朝著她砸下來,瞬間把她打濕。

那是十七歲的夏嶼光,是唯一讓她看到希望的夏嶼光。

是讓她喜歡了又喜歡的人。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真的覺得她也可以是個正常女孩兒,也可以掙紮著站在光下。

可現實重重給了她一擊,她必須親手斬斷她的光,她的所有希望。

像花朵斷根那樣,她推開了她的少年。

“夏嶼光,沒有背叛,沒有喜歡彆人,從始至終我隻喜歡過你。”

她小著聲回答他問的第一句話,一陣雷聲劃響,很快把她的聲音淹沒。

她的那句話像是從來沒說過。

馬路上行人寥寥,隻有偶爾的車輛經過,濺起重重的水花。水花和雨水一起濺在她身上。

像是無言的責怪,你怎麼能忍心傷害他。

不忍心啊,可是不忍心又能有什麼辦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雨初停,潮濕的空氣帶著一絲粘膩,沈竹蹲在馬路上目中無神地看著被大雨衝刷過的街道人來人往。

手裡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路,是醫院那邊。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是楊施蘭家屬嗎?”

“抱歉我們儘力了。”

與此同時,“咚”的一聲,小區下麵的棗樹落地。

剛停下的雨,再次傾盆而至。

沈竹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醫院,也不知道醫生什麼時候給了她奶奶的骨灰盒。

她沒有問醫生明明前兩天還在說情況變好,今天怎麼就沒了。也沒有歇斯底裡地哭泣。

隻是呆呆的抱著。

夏潔給的卡裡還有幾萬,沈竹還給燕靖予三萬,最後給奶奶買了一個墓地,周圍的鄰居來了好多,沈竹按照褐同的禮數一一做全。

該道謝道謝,該磕頭磕頭。

周晚棠捂著嘴巴在邊上小聲哭泣,燕靖予也紅了眼眶,任西樓站在喪禮外偷偷看她,班主任打電話過來說讓她要堅強。

直到葬禮結束,沈竹全程沒有掉一滴眼淚,心臟都是麻木的。

像是太疼了,又像是不會疼。

安置好奶奶,沈竹給學校那邊遞了退學表。

班主任不解地勸她,“你的成績好好學,考個一本是問題的,你這樣的情況可以申請貧困生,老師和同學也都會幫助你,你真的要退學嗎?”

沈竹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謝謝老師,我確定退學。”

申請貧困生她自己的問題可以解決,可是年年就沒人養了。

之前家裡有兜底和張夢霞每個月給兩千都過得異常艱難,現在奶奶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張夢霞失聯,家裡還有五十萬的外債。

她和年年,注定要有取舍。

竹子和梧桐,隻能有一個幸福。

辦好手續,周晚棠站在三中門口等她,“都弄完了嗎?”

沈竹點頭。

周晚棠知道她的性子,認定的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也不打算勸她。

“竹子,回去好好睡一覺,人都得向前看。”

沈竹點頭微笑,“嗯。”

明明還和之前一樣,低馬尾,厚劉海,眼底淤青嚴重,可周晚棠就是覺得,現在的沈竹像一個即將粉碎的玻璃娃娃。

“竹子,他走了。”

說出這話時,周晚棠都不敢大聲,生怕把玻璃娃娃震碎。

沈竹頓了頓,詫異的眼神很快恢複木納,“什麼時候?”

“二十八號。”周晚棠說。

沈竹沒說什麼,二十八號,是他們分手下大雨那天。

也是她一無所有的那天。

剛下過一場大雨的春天格外晴朗,陽光高高掛在枝頭,被雨水洗滌過的褐同連空氣都是清新的。

沈竹把手放在眉毛處抬頭看。

被光刺的直眯眼。

她自嘲的扯唇笑笑,原來現在連陽光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