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年年,你把這些收拾收拾,我去做飯。”沈竹衝著臥室喊了聲。
“知道啦。”沈桐從臥室紮好高馬尾出來。
沈竹把清洗好的蝦放進鍋裡,小火慢炒,不忘囑咐道:“你再好好想想確定沒落東西。”
沈桐拿著單子,一一對照完,把拉箱鎖住。
“姐,你真不去嗎?”沈桐咬了一口麵包問。
明天是沈桐去寧沂上大學的日子。
沈竹翻炒動作一頓,扯出一抹笑,“不去,我還得看店。”
吃完飯,沈竹又確定一遍沒落下東西才放心。
隔天一早,沈竹打車把妹妹送到車站,沈桐一臉不舍地抱了抱姐姐,“姐,好好照顧自己。”
沈竹微微一笑,拍了拍她,“你也是,到了那兒缺錢了彆委屈自己。”
“知道啦,姐,你也老大不小了,西樓哥再來看你,你彆老躲著人家。”
沈竹捏了捏她的鼻尖,“彆替我著想了,多想想你自己。”
沈桐眨了眨眼,“說真的姐,晚棠姐都勸過你多少次了,這麼多年過去你也該往前看了。”
“快進去吧,到點了。”沈竹把拉箱遞給她,擺了擺手。
沈桐吐了吐嫣紅的小舌頭,略微不滿,“每次你都這樣。”
送完沈桐,沈竹慢悠悠往家走,這些年經曆了很多,好在比較幸運,掙了不少錢,不僅還完了當年欠的五十萬,還額外存了點。
最近幾年她開了一家花店,名字叫“逐光”。
許是上天眷顧,店裡生意不錯,不僅能養活年年她倆,還能有餘額。
手機上周晚棠已經發了不知道多少信息了。
海棠花:要被你乾兒子煩死了,他吵著要找你。
海棠花:你在哪呢?
……
沈竹彎唇讓她去花店見麵。
周晚棠還沒進店,懷裡的小家夥透過玻璃門看到沈竹就哼哼唧唧要找她。
沈竹笑著接過小家夥,逗了逗。
周晚棠拍了拍兒子腦袋,“沒良心的,看到乾媽親媽都不要了。”
沈竹躲了躲不讓周晚棠碰,“小孩子打壞了怎麼辦?”
小朋友也知道乾媽護著他,歪著腦袋往沈竹懷裡蹭啊蹭。
周晚棠撇了一眼自己兒子那副不值錢樣,語氣涼涼,“白疼你了。”
玩了沒一會兒,小家夥便趴在沈竹肩頭睡著了,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還咂了咂嘴巴。
沈竹小心翼翼把他放在花店裡屋的床上。
周晚棠在躺椅上看她,“小竹你這麼喜歡小孩子,也生一個。”
這些年周晚棠結婚生子後她們圍繞這個話題說了無數次,每次沈竹都是沉默。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周晚棠看了眼,睫毛扇了扇,語氣曖昧,“小竹,任西樓給你發錢了。”
沈竹手下的動作沒停,“退回吧。”
這些年任西樓經常給沈竹轉錢。
剛開始那會,他們都小比較窮,任西樓在美國省吃儉用把大半的零花錢轉給沈竹。
這幾年他工作,有錢了,更是過分,錢禮物什麼都送,前幾年流行的十根烤腸,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各種各樣,隻有網上有,任西樓就送,剛開始沈竹還禮貌的拒絕,後來就躲著他。
“竹子,你要不就同意他吧,這麼多年他也不容易。”周晚棠說。
“而且你彆拿學曆不對等來推他,這麼多年他見到過多少高學曆的女孩子,如果他要是介意,早就不喜歡你了。”
最後一朵花插進花瓶,造型完成。
沈竹抬起眼,淡淡道:“我不想談戀愛。”
“你是不想和他談戀愛吧。”
話說完兩人都愣了,周晚棠目光撇到花店上方的字,反應了好一會兒,不可思議道:“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沈竹目光頓了頓,沒回話。
晚上關門,沈竹在花店門口看到了任西樓。
麵對麵見到,沈竹總不能再躲,她硬著頭皮打招呼,“你怎麼在這兒?”
任西樓答的很直白,“我在等你。”
沈竹不知道怎麼接,乾脆就不回。
任西樓拉住她,“小竹,我媽讓我去相親我沒去。”
沈竹退後一步,語氣自然:“你也老大不小了,阿姨著急也正常,向前看吧。”
任西樓反問,“那你呢,什麼時候才能向前看?”
沈竹怔住。
任西樓趁她沒回神,牽住她的手,黑色眸子全是誠懇,“小竹這麼多年了,你能看看我嗎?”
沈竹抽回手,退後一步,“任西樓,你彆在執著了,去外麵看看,和我在一起隻能給你帶來傷害。”
任西樓是真的不解,說話也沒過大腦,“小竹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傷害是什麼,你的傷疤嗎,我看過了,我根本不嫌棄那個,為什麼夏嶼光能行,我就不行?”
聽到久違的名字,沈竹心裡猛的一提,眼眶下意識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