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斯望牽著她的手,去窗口排隊打飯。
繆佳書點了份鐵板咖喱雞肉飯,他一起掃碼結了賬。
她晃晃他的手,軟著嗓音說:“那學長,下次換我請你。”
他接過小票,說:“不用得這麼清。”
“之前你也接受了呀。”
“之前你還不是我女朋友。”
繆佳書慢慢地“哦”了聲,眼底漾開了笑,想到那天吃火鍋,他舍友說他有錢,又問:“學長,你家裡很有錢嗎?”
看他平時的吃穿用度,在學生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好,但也不知道,他具體的生活水平如何。
問一下男朋友的經濟狀況,無可厚非吧?
張斯望說:“我爸是醫院神內科主任,我媽做醫療器械代理的,不好不壞,過得去。”
他頓住,看她,笑了下,“給女朋友花錢,不是天經地義的麼?彆擔心,你安心受著就好。”
說完,他拍了拍她的腦袋。
繆佳書感覺,他想法其實很單純,不同她計較什麼,一切讓著她,對她好。
大概是,她想挖草,結果挖到根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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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那天中午,張斯望請繆佳書宿舍吃飯。
地方讓她們挑,但姚靈、何璐也不能真狠宰他一頓,最終定的一家平價飯店。
下午,他們倆單獨約會。
目前為止,他們最親昵的舉動,不過就是手挽手。
張斯望定了情侶廳的電影票,這一天特殊,坐滿了人。
座與座之間隔開了,互相之間看不到在做什麼,繆佳書難免會想,這樣的氛圍下,他會不會親她。
每當他靠近一點,她都忍不住緊張一下。
事實上,什麼也沒有。
普通地看了場電影,普通地散場離開。
她一早就覺得,他的嘴巴很好親,可她等半天,也等不來他主動,等得有些暴躁了。
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啊?為什麼沒親她的衝動呢?
新年禮物他送了她一條情侶手繩,上麵串了黃金轉運珠,他帶她到店裡選的款式,他們一紅一黑。
再一起吃晚飯。
再逛了會兒街,吃吃喝喝。
然後……就送她回宿舍了。
沒了?
繆佳書有點失望,這還不如搞曖昧呢。
現在才九點多,宿舍門禁十一點半,她拉著他的手指,說:“學長,我們再待會兒吧。”
“外麵會不會太冷?”
“沒關係。”
她心說,冷的話,可以抱在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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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校園麼,有的是燈光昏暗,少有人經過的地方。
就是得找,不然會被其他情侶占據。
繆佳書運氣好,帶張斯望去的涼亭空無一人。
他們坐下。
外圈地上裝了燈柱,不很亮,至少,不足以照亮彼此的微表情變化。
繆佳書看了眼他們之間的空隙,寬得可以再容納一個人。
她往他的位置挪了挪。
張斯望的手不知道如何按放,牽她很奇怪,插口袋就更奇怪了,乾脆搭在膝蓋上。
服兵役養成的習慣,他背總是挺得很直,於是,莫名有了一種,小學生正襟危坐,聽老師教導的感覺。
她想笑。
她問:“學長,你平時除了打遊戲、跑步,還有什麼愛好嗎?”
“我喜歡旅行,戶外徒步。”
“沒看你朋友圈發過欸。”
“我有個專門的賬號發這些。”他調出來,給她看。
繆佳書搜索他,點了關注,然後才仔細看。
他發的帖子不多,基本上是圖,偶爾有視頻,不露正臉,戴帽子、墨鏡,衣領豎起來遮住下巴,但粉絲不少。
“徒步是不是很累啊?”
“剛開始吃不消,走幾十公裡,人都要癱瘓了。慢慢的,就能享受那種渾身酸脹疲憊的感覺了。”
她感慨:“好酷。”
“你想去嗎?下次可以帶你一起。”
“好啊好啊。”她一個勁點頭,又小小地吐了下舌,“不過我體力可能跟不上。”
“可以先嘗試難度低的。”
他們聊了很多。
繆佳書想了解他,想進入他的世界探索他,了解多一點,喜歡便多一點。
她抱著他的胳膊,上半身貼近他,仰頭看著他說話:“學長,還有其他女生像我一樣,給你遞紙條嗎?”
“有過,我通常不會加。”
“那為什麼會加我?不可能真為六級資料吧。”
他無奈,“我舍友搶了我手機。”
分不清紙條是給陳應暘,還是給他留的。陳應暘不會加,於是他們隻好攛掇他。說起來,這也算陰差陽錯。
她聽完來龍去脈,學他之前的口吻:“我們,確實還挺有緣的。”
張斯望的呼吸忽然一窒。
她離他太近了,他的手不經意動了下,拂過她的大腿根。
繆佳書的身子也僵了一瞬。
兩個人對視著,各有各的盤算。
一個在想,如何自然而然地帶過這個小插曲;一個在想,如何矜持而含蓄地讓他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