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一無所覺,仍碎碎叨叨著:“姐夫人這麼好,你可彆放走他,把他拐來咱們家當上門女婿。”
繆佳書敲了下他的頭,沒好氣地道:“你小子,說這麼好聽,你就是圖他錢,要不你去當他女朋友得了。”
堂弟被罵得頓時不敢吭聲。
張斯望很快上線,拉他們組隊。
他打遊戲的風格一貫是話不多,下手快準狠,而且他從來不罵人、說臟話。
繆佳書以前那是噴人嘴不帶停的風格,硬生生給忍住了——她懷疑,這事堂弟也捅給張斯望了。
姐弟倆窩在房間裡打遊戲。
飯點時,大人叫他倆出去吃飯。
堂弟上高中,繆佳書上大學,兩個都免不了被念。
小的被說要好好讀書,考好大學;大點被說將來要找好工作,好男朋友。
逢年過節的固定節目了。
往常,兩人左耳進右耳出,嗯嗯啊啊地敷衍家長們,再對視一眼,發出同病相憐的目光。
今天繆佳書狠狠剜他一眼,他再敢大嘴巴,她要他好看。
堂弟埋頭吃飯。
手機進來一條消息,她拿起來看。
小帥草:我還沒畢業,他們就盤算我結婚的事了。
DokiDoki:我也是,天下親戚都這樣嗎?[大哭][流淚]
不過,他入伍兩年,現在也過法定結婚年齡了。
小帥草:不過我媽說,什麼時候結婚不要緊,取向正常就行。
DokiDoki:蛤?
小帥草:是這樣,我有個表哥三十多了,事業有成,但是是gay,家裡奈何不了他,每次提起都頭疼。
小帥草:所以我媽知道我交女朋友的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因為我跟那個表哥關係很好。
她忍俊不禁。
叔母說:“小書啊,跟誰聊天呢,笑這麼開心?男朋友?”
“啊?嗯。”繆佳書反應過來,反扣手機,忙改口,“沒,就,一個朋友。”
繆母也看向她,“男的女的?”
母親在學校當教導主任,在繆佳書青春期時,就嚴防死守,防止她早戀。
儘管早已成年,她還是心虛得頭皮發麻,“女生。”
繆母說:“交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擦亮眼睛。尤其你還在上學,怕識人不清,受傷害。知道嗎?”
她訥訥:“嗯,我知道。”
堂弟幸災樂禍地看戲,她在桌下踹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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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佳書晚上和張斯望打電話,都提心吊膽,怕母親突然進來。
“望望,你明天什麼安排呀?”
“陪我爸去釣魚。”
“這麼冷的天,去釣魚?”
“冰釣。河麵結了厚冰,鑿個洞,挺好玩的。”
“哇,真好。我打算在家躺著,太冷了。”
她現在就是縮在被窩裡,蒙著頭。
“北方冬天氣溫低,但其實穿厚點,沒南方那麼凍,而且這邊可以滑雪,看冰雕。你感興趣的話,以後可以帶你來玩。”
“好呀好呀,我還從來沒去北方過過冬呢。”
張斯望似乎在外麵,她聽到很多人的說話聲,還混著風聲。
他解釋說:“我們家在院子裡烤燒烤。”
他發來一張圖,一幫人圍坐著,有烤串,還有很多海鮮,一盆一盆地盛著。
“好羨慕,”她撒嬌,“看得我都好饞啊啊啊,都怪你。”
“我給你點外賣?”
“我都刷完牙了,而且我爸媽在,不敢。”
“那等回學校,我帶你去吃。”
繆佳書手指劃著手機背麵,約莫是戀愛初期的黏糊勁,讓她格外想他。
她放軟嗓音,像索吻,隔著網絡,似有若無地撩撥他:“望望,你這幾天想我嗎?”
“報告!”他忽地肅了語氣,“今天也很想你。”
“也”的意思是,不止今天,不止一天地想念她。
但像是軍人彙報工作。
她笑了,說:“什麼嘛,我又不是你上司。”
“不是嗎?”張斯望也笑了,聲音通過電波傳到她耳邊,極具蠱惑性,“你下命令,我一定服從,繆長官。”
繆佳書捂著臉,在床上打了個滾。
啊啊啊,他太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