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語又得到了一杯免費的奶茶，這杯符合她的心意，不甜，但水果本身的味道也並非她喜歡的那種。
對麵的殺手說：“昨天在酒店裡看了個電影。”
沒有了下文，許晨語隻好開口問：“電影講的什麼？”
“兩個老爺爺快死了，在生命最後的半年裡寫下了一份遺願清單，兩人一起一路玩到掛，在玩耍的過程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渠螢說：“所以，你還有什麼願望，國慶之前我可以幫你實現，你也就沒白死了。”
遺願清單啊……
許晨語歪頭：“你請客嗎？”
渠螢：“費用全包。”
那也沒什麼壞處，可她並沒有什麼願望。
許晨語想了想：“死之前想看看中州的美景，中州有個汴梁八景，一直沒有看完。”
“就這嗎？”
“其他的等我再想想。”
“可以。”
本就是隨口一說，結果周末直接被敲窗戶的聲音吵醒。許晨語忍無可忍閉著眼拉開窗簾，陽光傾瀉透過玻璃傾瀉進來，眼睛刺痛閉得更緊。終於緩緩睜開時，看到殺手小姐逆著光，踩著窗台，半蹲著身子，一隻手五指張開按著玻璃，一隻手點著窗沿，一雙杏仁眼睥睨而下。
許晨語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
“這裡是二樓。”
渠螢：“十二樓我也爬的上。”
許晨語起身拉開了窗戶，渠螢跳了進來，看著一臉迷糊頭發亂糟糟穿著小熊圖案睡衣的許晨語，“我查了，汴梁八景，鐵塔行雲、繁台春色、金池夜雨、州橋明月、梁園雪霽、汴水秋聲、隋堤煙柳、相國霜鐘。”
許晨語迷迷糊糊聽人報菜名。
“走，趁著你過周末，我們趕緊看完好送你上路。”
“今天……？”
“是啊。”
“現在……？”
“是啊。”
然而出師不利，鐵塔景區沒有開放，渠螢腦殼痛：“在維修，沒辦法進去。”
許晨語困死了，從而笑得雲淡風輕大徹大悟：“你不是殺手嗎？”
渠螢：“？”
“殺手不都是會飛簷走壁的嗎？翻牆跳過去不就行了嗎？”
渠螢：“……”
右手握拳敲左手手掌：“對哦！”
渠螢挑了個沒人的地方跳了過去，隔牆喊她：“你來嗎？”
許晨語：“……我跳不過去。”
渠螢：“……普通人真沒用。”
許晨語：“……”
渠螢隻好自己尋找鐵塔，順便給許晨語發信息：趕跑我立馬殺你。
許晨語看到信息折了回去。
渠螢走過綠植樹木，踩過千年的土地，直奔鐵塔而去，拿起手機拍了照片，發給了許晨語：鐵塔行雲√
許晨語：“沒有雲。”
渠螢瞅了眼這陰沉的天，“回頭給你P個。”
優秀的攝影師為了拍到美景會等到天氣晴朗采光好的日子，許晨語心想，但是許晨語懶得再跑第二遍：“那也行。”
兩人又踏上了去繁塔的路，途徑雙龍巷，渠螢撇了一眼好似要進去看，許晨語不想動了，於是解說：“一個小巷子，裡麵沒什麼東西，因為有兩個皇帝在這裡住過，所以叫雙龍巷。”企圖打消渠螢的念頭。
“是那什麼八景之一嗎？”
“不是。”
“那不看了。”
兩人到了繁塔。渠螢：“繁台春色。”
許晨語糾正“這個字念po，破額po，寫作繁，念作po。”
渠螢：“為什麼？”
許晨語：“因為附近的住戶姓po。”
渠螢；“收到。”
渠螢買票，許晨語把學生證遞給她，渠螢瞅了眼許晨語的學生證，上麵寫著：中州一中，姓名：許晨語，性彆：女。左側是照片，少女黑色的短發黑色的眼，眼睛平靜地看著鏡頭，沒什麼色彩。
渠螢看著這個破破爛爛的八角形色彩暗淡的建築，拍了張照片。
許晨語：“繁台春色，春色呢？”
渠螢：“現在是秋天，等春天了我拍照片燒給你。”
“春天你還會回這裡嗎？”
肯定不會。渠螢心想。但想著這單能賺到的錢，還是表現出善良，說了假話：“會的。”
許晨語：“那你冬天也要來一趟了，梁園雪霽，梁園就在繁塔附近。”
渠螢出去又拍了張光禿禿的梁園，“那我冬天再來一趟。下一個是什麼？金池夜雨，金池在哪？”
許晨語：“地底下埋著。”
“州橋明月呢？”
“州橋沒了，明月晚上有。”
“汴水在？”
“黃河泥沙堆積也沒了。”
“那隋堤？”
“不知道在哪，應該也沒了。”
“……”
許晨語看著語塞的殺手，依然選擇做一個善良的人：“相國寺還在。”
“走。”
兩人腳踩地磚上雕刻的蓮花，走進佛殿，渠螢從右側，走過十八羅漢雕塑，渠螢從第一個開始讀：長眉，騎象，拖杯，沉思，座鹿……大堂內寶相莊嚴。
然而兩人都不信佛。
渠螢：“佛才不存在，如果他真的存在，為什麼放任我殺了這麼多的人？”
一路下來許晨語差不多睡醒了：“的確不存在，若存在怎麼可能忍心看中國高中一天睡不夠五個小時？”
渠螢：“印度的佛，不管中國的事。”
許晨語想了想印度的一些新聞：“印度的事也沒管過。”
渠螢看照片：“相國霜鐘，但我們中午來的，沒有霜。”
許晨語：“P一個。”
渠螢：“OK。”
中午渠螢請吃了飯，一邊吃一邊刷手機，最終發出一聲驚歎：“我才知道你這是個古都啊！”
許晨語：“……”
許晨語：“景色看完了，我要回家睡覺了。”
渠螢自說自話：“和我去景區逛逛，你不是說臨死前要看一下中州的美景嗎？”
許晨語從女人的語氣中察覺到了女人終於到來的興奮。
許晨語被迫當導遊：“龍亭，就是個公園，印象比較深的是門口有個禁止寵物的標示，那時想一定要好好讀書把英語學爛就可以潤去歐美生活在一個對寵物友好的地方，回學校做了套英語卷子，第一篇閱讀還沒看完就睡著了。”
渠螢嘲諷：“我雅思8.5。”
許晨語：“……”
到了地方渠螢注意到了許晨語說過的禁寵物的標誌，進去景區轉了一圈，“這不是皇宮布局嗎？你怎麼說隻是個公園？”
許晨語：“翻身農民把家做，古代皇帝住的地方對我們來說就是公園。”
宮殿前正在演黃袍加身，渠螢加入圍觀群眾，看了一會兒就嘲諷道：“這人真虛偽，明明自己想做皇帝，卻要裝作被迫的，讓我想起了我之前的一個SB同事，明明自己很喜歡殺人，卻要裝作自己是被逼走上這條路的。”
渠螢看扮演成士兵手中舉著的黃旗飄飄，旗上大寫一字：宋。渠螢歪頭：“國號為什麼要叫宋？”
許晨語科普：“趙匡胤年輕的時候在宋州做官。”
渠螢驚訝：“我老家就是宋州的。”
“宋州？那不是離中州很近，沒有回老家一趟？”
“沒有，那沒什麼玩的，你這裡還挺好玩的，景點很多。”
到不知是住慣了，許晨語從未注意到這些：“你家那邊沒有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