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渠螢把許晨語叫出來吃飯，許晨語無奈鴿了陳鏈。
等餐的時候許晨語一直在刷手機，渠螢手機反扣在桌上，看著低頭的許晨語，“你在看什麼？”
許晨語頭都沒抬：“看采訪。”
“什麼人的采訪？”
“一個作家的，她說她小時候比較宅，喜歡看電影看小說，後來覺得自己看了那麼多東西不輸出可惜了就開始寫小說，然後就成為了知名作家。”
“你覺得你也可以？”
被戳穿心事的許晨語：“……”
渠螢以豐富的經驗分析道：“名人采訪的話都彆信，我不是說我畢業找工作工資低才去轉行做的殺手的嗎？那時我一天工作八小時，一周工作六天，剩下的時間都在健身。且不說畢業時的情況，大學時期我一邊打工一邊上學一邊還要花時間健身。但是都沒有人會在意這些，也沒必要和彆人說這些，人就是隻挑輕鬆的聽，顯得輕鬆也會比較火，迎合人好吃懶做的心理，實際上我家欠債那會兒我天天被沒錢逼得瘋狂健身，她寫的東西沒人看數據不好的時候肯定也是天天想撞牆。”
許晨語：“……”
“你為什麼天天健身？”
“壓力大。”渠螢感歎：“這就是人生，大學的時候我同學還和我說彆看現在都大差不差，畢業了有的人就發展的很快有的就很普通，我說人和人之間的差異本來就很大，就是校園環境太簡單沒有顯示出來，你和彆人不熟彆人也不會把家底透給你。彆看我天天那麼正常的，我大學同學肯定想不到我媽賭博欠了幾百萬，我為了還債我畢業當殺手去了。彆看我現在年薪千萬日子爽悠悠，我被我仇家用槍指著腦袋的時候彆人可沒見過。一個人的成功哪有那麼容易？成名都是刀尖舔血過來的。”
許晨語開始憂慮。
渠螢寬慰道：“不過年輕的時候該努力還是要努力的，儘管這個大環境你拚勁老命也隻能考個一般的學校，畢業了一個月也就值那點錢，還沒殺你傭金的千萬分之一貴。”
許晨語；“……”
渠螢：“對人生憂慮的話也可以早點物色點靠譜的朋友，女生兩手抓比較好。一心搞事業遇到職業天花板滑鐵盧崩盤可就完蛋了。”
許晨語疑惑：“男的就可以一心搞事業嗎？”
“可以，女的事業就算崩了人生也有其他選擇，男的就沒有了，破產的男人沒什麼存在的價值，金錢散儘，妻離子散，社會也不會寬容。”
許晨語歪頭：“被富婆包養？”
“本富婆看不上破產老男人。”
許晨語疑惑：“破產的女人就可以嗎？”
“破產的女人聽起來就色.情，你想想，那可是一個悲傷的，破產了的美麗女人，她有錢的時候高高在上無法觸及，她破產了，你就可能有資格和她說上話了。破產讓這個女人的個人魅力又上升了一個高度，升華了。”
許晨語震驚。
辣椒炒肉端上，渠螢給許晨語點了瓶牛奶解辣，渠螢看許晨語吃一塊肉喝一口牛奶，櫻唇被辣的紅紅的，蒼白的臉有了點血色，牛奶順著唇角流下來，渠螢想著伸手幫她擦掉的時候，許晨語已經輕輕將那痕跡拂去了。
渠螢在想，這難道就是生活？
沒有殺戮，不再居無定所，她的現實是輾轉在各個城市手起刀落，她的虛幻是一場場電影和藝術展覽。她的人生隻有兩個極端，從未有過中間地帶。
渠螢想生活到底是什麼？是郊外的小彆墅？是康莊大道？是朝九晚五上學下學？是學習，是交流，是知曉彆人的世界，同時也將自己的世界展現給彆人？是除了殺人和電影的東西？是和朋友一起坐在沙發上看大屏電視裡演出的太過俗套的故事？是說著或大或小的事，而她應聲附和？是她做飯她在一旁洗碗？是她看書的時候她看封皮或看她認真的臉？是在周末的時候一起出去吃飯，回家的路上看到老人在溜小狗？是腳下堅實的路，是校門口的小吃攤，是公園裡不知道站了多少年的樹，是確定的生活，是每樣東西都有它的歸處。
這是許晨語的生活，而渠螢會多去她的生命，將這一切停止。
渠螢生存在一個常人不曾窺見過的世界，平凡的生活是她的禁忌。
心思繞著許晨語波紋一般蕩漾開來，渠螢忽然說：“我時常覺得生活不安穩，現在香香，是因為我沒有朋友，也沒有戀人，我缺乏與這個世界的聯係，我飄蕩四海從沒有歸處。”
牛奶平息了口腔裡的辣度，許晨語拿餐巾紙輕觸了一下嘴唇，說：“可以在每個城市都找一個戀人？
渠螢嫌棄：“不想當海王。”
“不是海王，是水手，古時候水手會在每一個停泊的港口處都找一個情人。007也是這樣，你可以在每個城市都找一個帥哥當戀人，叫螢男郎，跟謀女郎邦女郎一樣，等你老了，你可以把你的個人經曆寫成小說賣影視改編，到時候火了收獲一大堆粉絲，你的粉絲可以叫螢火蟲。”
渠螢笑了：“螢男郎？這名字也太奇怪了吧。”
許晨語思考：“你也可以殺壞人替天行道，做個義警，從此都市流傳的都是你的故事，人稱螢火俠，會有人畫你的漫畫，拍獨立電影，做知名IP。”
“白乾活不太現實。”
許晨語的想象力僅限於此了：“那考個公吧，超英宇宙的儘頭是編製。”
“爸媽案底太多考不了，不過殺手為什麼要考公拿那麼屁點工資？我年收入都幾千萬了。”
許晨語想到了以前看過的新聞，“格局小了，成年人，億萬年薪和穩定編製全都要。”
渠螢沒把許晨語的幻想放在心上，“哦，對了，晚上去看電影嗎？”渠螢點開電影頁麵，將手機伸到許晨語眼前，許晨語瞅了瞅：“評價一般啊，而且對怪獸題材也不是很感興趣。”
“我請你，你也知道，有錢就可以強行安利。”
“下次一定。”
渠螢問：“晨語，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瘦嗎？”
“因為你是一個經常健身的殺手？”
“不是，因為我從來不吃彆人畫的餅。”
許晨語：“……”
渠螢用強的：“現在就去。”
許晨語腦殼痛：“沒有時間，還要上晚自習。”
“翹課。”
“不行，我可是全班人的榜樣，怎麼能翹課？”
“睡覺的榜樣？”
許晨語一臉驕傲：“沒人睡得過我。”
渠螢到也不想強人所難，“那好吧，我自己去。”
許晨語補充：“想強行安利你也可以當老師，上課時間放你喜歡的電影和歌，讀你寫的作文。”
“作文？”
“我們初中語文老師就是這樣，寫作課上讀自己寫的回憶錄，回憶自己的童年時期，讀著讀著哭的聲淚俱下，最後還說我們讀的太少，才會不認識高深的詞彙，要我們多讀書……咳咳……”許晨語被鄰桌飄來的煙味嗆到。
渠螢瞥了眼隔壁桌正在抽煙的幾個中年男人：“餐廳禁煙，不去和他們理論嗎？”
許晨語看了眼男人雄壯的體格，“男的，打不過。”
“女的你就打得過？”
許晨語想了想：“也打不過。”
渠螢掃視許晨語單薄的小身板：“單挑確實困難，不過也用不著單挑，畢竟單憑身體素質人類還打不過森林裡的猛獸呢，不還是登上了食物鏈頂端？所以到也不隻看身體素質，人類還是要運用工具和智慧。”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