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 陳鏈想要不要給許晨語買花……(1 / 2)

晨語遲語 港口抓不到魚 5793 字 11個月前

陳鏈關掉煤氣,把酸辣土豆絲盛在盤子裡。

她家的廚房太過狹小,最近燈光有些暗,陳鏈想開口讓老爸把廚房的的燈光修理一下,卻又想到老媽會開口嚷嚷,父親知道了也隻是嗯一聲依然不會修,直到徹底壞的那一天,陳鏈想到此也隻能作罷,計劃著一會兒出去買個燈泡自己修。

老媽又在拖地,可灰塵總是一層又一層,沙發上堆著早已沒用的卻又不舍得丟的舊物,像個小型垃圾場。而老爸在沙發上躺著看電視,圓滾滾的肚子露出來,像是大型垃圾,不是,是像曆史老師,或者很多個中年男老師。

許晨語說,人上了年紀新陳代謝就會變慢,所以減肥要趁早,老了就很難減了。

老爸因為工作的經常晚歸,今天倒是回來的早,死在小巷裡的男人成了樁懸案,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證據,老爸癱在沙發上看新聞,一邊看一邊玩消消樂,陳鏈把炒土豆端到桌上。

陳鏈有時會想許晨語每天都在吃什麼,找了個好看的角度拍一張做的飯發給許晨語,又覺得拍的不是很好看,怎麼拍都太醜,光線太暗,桌布太暗,碗也平平無奇,反複拍了好幾次,最終也沒有發出去。

陳鏈拿著手機不知道刷什麼,點開和許晨語的聊天記錄,記錄停在周五,早上她給許晨語帶了早飯,許晨語轉賬給她。以及許晨語提醒她要下大雨。

明明隻有一天沒有聯係,陳鏈卻覺得像是星光到達地球那麼遠。

陳鏈想找到由頭和許晨語聊起來,可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啟對話,陳鏈和許晨語認識了一段時間,卻依舊對許晨語一無所知。

新聞又在播報傷亡事件,世界每一天都多災多難,陳鏈拍拍電視發給了許晨語。

不一會兒許晨語回複:“這都是國外,你看瓷器的部分,國泰民安一片祥和,畢竟我們強運護體。”後麵加了狗狗頭,陳鏈聽得出諷刺,認為很有道理。

“每一天都有人死去,地球人口卻依然那麼多。”

每天有人死去,每天也會有孩子出生,陳鏈想那個男人被殺害的時候醫院哪一個生命在出生。

可許晨語的思維完全和她不在一條線上,許晨語活得太飄,想法從不落到現實,“因為殺手不996,殺手要是996世界上的人早就被殺光了。”

“殺手不996在乾什麼?”

“上班摸魚。”

“……”

陳鏈想起樓底下的兩條狗。

樓底下有人養了兩條邊牧,是一對小夫妻養的,平時關在籠子裡,估計工作忙沒有時間遛,許晨語曾經對她說,邊牧是運動量很大的犬種,牧羊犬,就是放羊用的,不是很適合在城市養。

那時陳鏈問:“一直關著會怎麼樣?”

“會很壓抑吧。”

家裡太無聊了,陳鏈起身決定出門,老媽看到她,停下手裡的拖把:“這麼晚了還出去?”語氣從不客氣,陳鏈知道那是關心,隻是在這個家裡,做一件不同的事,就像打草驚蛇,要戰場掃地雷一樣小心翼翼,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獲得全家人的關注。

“我去看樓下的狗。”

“狗,天天狗狗狗,狗身上全是細菌。”

陳鏈沒有搭腔,沒有反駁,笑嘻嘻地跑了。

樓下小狗看有人接近,興奮的扒拉籠子跳起來。陳鏈蹲下身,伸出手指邁過籠子觸碰小狗額頭,小狗粉色的舌頭卷上她的手指,溫暖濕潤。也許是兩隻小狗跳躍的的動作太激烈,鎖被猛烈的撞擊了一下。

陳鏈才發現狗籠子的鎖,並沒有鎖住,隻是掛在上麵。

“一直關著會怎麼樣?”

“會很壓抑吧。”

陳鏈有種想把兩隻狗放出來的衝動。

陳鏈很喜歡跑步,初中運動會上年年女子第一,隻是高中之後就沒有再參加過了,高中學校太小,連個像樣的運動場都沒有,就算有,她也沒有跑步的心力了,繁重的課業壓的她喘不過氣,可一天結束又不知道自己每天做了什麼,堆積的未完成的事就像堆積的卷子和搞不清的知識點一樣多,課本學著學著不知道怎麼就過半了。

陳鏈覺得自己堆積的東西就像爸媽囤積的沒有用處卻占地方的舊家具舊電器舊衣服上的灰塵一樣多。

陳鏈決定將跑步這個愛好撿起來,因為近期的故意殺人案件未破,凶手依然在城區流竄,老媽開始限製她的夜間運動,計劃尚未實施就宣告破產。

其實小區有門禁,凶手不一定會流竄到小區裡來,但陳鏈知道就算她如此說老媽也不會同意,那隻好找個理由,“我去叫我爸彆打牌了早點回家。”陳鏈笑嘻嘻地離開了家。

最起碼出來走走,現代人都懶洋洋的,許晨語就不怎麼出門,在學校她甚至都不上體育課。

陳鏈走去棋牌室,那屋子狹小,煙味嗆人,“媽讓你早點回家——”陳鏈喊,“知道了知道了,六筒!”老爸看都沒看她,陳鏈知道老爸肯定半夜才會回去,但老爸什麼時候回家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要去跑跑,放鬆放鬆。陳鏈喜歡在更晚一點跑步,這個時間小區裡少有人出門散步,不會有人認出她,然後和她媽說她的長短,陳鏈喜歡在世界隻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出來。

她坐在小區的健身器材上伸展身體,打開手機,許晨語並沒有發信息給她,她仿佛在等一個沒有下單的快遞一樣等她的信息,內心知道這是徒勞。她們的聊天記錄還停在回學校把傘給你,許晨語回了她個OK。

陳鏈想奔跑。

她站在原地,高高翹起膝蓋,這是體育老師教給她的,也隻是教給了她,畢竟體育課隻有她在認真上。

陳鏈在原地踮腳蹦起,踩在塑膠跑道上還能感受到秋老虎的餘溫。

陳鏈做好準備動作,擺好姿勢,猛地向前衝。微熱的風中,她想運動會上的觀眾,有人給她呐喊打起,她心臟跳動,氣喘籲籲,可那失去已久的精神好像回來了那麼一瞬。陳鏈想:何必傷春悲秋?

要不每天都去跑步?

每每打開家門的時候她總是很容易被這個家漫無邊際的陳舊所籠罩,她也依舊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她就是這麼活下去的。

陳鏈跑過狗籠子,兩隻小狗今天也被關在籠子裡,狗主人就像隻是買了兩條狗,然後忘了買過一樣。

兩隻小狗看到她走進,興奮地汪汪叫。

那鎖依舊是掛在上麵,沒有鎖住,跑步所產生的多巴胺刺激著她的大腦,陳鏈被其驅使,更或者她本來就想這麼做,陳鏈蹲下身,將掛在狗籠上的鎖拿掉,兩隻小狗衝出狗籠,繞著她跑了起來。中秋圓月下,陳鏈和兩隻小狗一起奔跑。

陳鏈將跑得儘興的兩隻小狗關了回去,確認掛上了鎖,才折回了家,老媽在客廳沙發上刷手機,看她才回來,問:“你叫你爸叫那麼久?”

陳鏈掩住奔跑後的興奮:“看了會兒打牌。”

陳鏈又想起許晨語。

她要主動出擊。

她們是朋友,這最後一天假期,她們怎麼能不一起度過呢?

睡前,陳鏈發消息給許晨語:“明天出來玩吧。”發完後她盯著手機,許晨語沒有回。黑暗的臥室裡僅剩手機的光,那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分出光麵與暗麵。

許晨語鮮少早上睡醒,她斷斷續續聽到渠螢和什麼人打電話的聲音。許晨語習慣性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看到陳鏈給她發信息:“明天出來玩嗎?”

許晨語回:“我才睡醒。”

陳鏈等許晨語的信息睡著了,一醒來又看到了,隻是這個時間點……陳鏈問:“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正常情況下,許晨語最起碼睡到中午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