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湖 我年輕貌美學習好又有錢,我憂慮……(2 / 2)

晨語遲語 港口抓不到魚 6465 字 11個月前

許晨語點開評論區:“這首歌講的是,一個男的殺了妻子後把妻子的屍體凍在了冰櫃裡。”

許晨語突然意識到,她連冰櫃都沒有。

回來的時候,許晨語看到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

黑黢黢的,像是惡鬼張開的嘴,就等著獵物進入,身前的路如懸崖,仿佛一下秒,她就會跌進去。

獵物踏進那黑暗巨口的第一秒,那獸就會將她吞噬。

有什麼正在靠近。

那聲音一步一步,踩著樓梯,許晨語想到夢中那個冰凍的女人,伸出手臂,頂開蓋子,邁出冰櫃,冰霜慢慢融化,水滴在地板,混著灰塵,她的腳印一個一個,從冰櫃到樓梯,向她走來。

許晨語不能呼吸,她想逃,卻動彈不得。

出來的卻是顧月月。

如夢方醒。

顧月月看到許晨語呆愣到原地,“你怎麼了?”

許晨語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茶幾的方向:“……我剛去超市買土豆和牛腩。”看到敞開的地下室門:“你去地下室乾什麼?”

顧月月:“昨天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吱吱叫,下去一看原來是老鼠,剛解決掉了。”

“老鼠?”許晨語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彎,想到顧月月抓老鼠的場麵,怎麼都有些滑稽,“你抓老鼠?”

顧月月:“那當然是用倉庫裡找到的老鼠藥。”

許晨語:“也對。”

顧月月:“要下來看看嗎?我還打掃了一下,灰塵太多了。”

不知為何,隻要有顧月月在,許晨語心中的不安就減輕了大半,地下室冰凍的的屍體,怎麼可能存在這種東西呢?許晨語跟著顧月月走向地下室,扶著牆壁,走下樓梯,就像那個夢一樣。可地上乾乾淨淨,牆角也沒有蜘蛛網,這又和夢境不同。地下室燈光昏黃,那冰櫃一如夢境,停在牆壁插口處。

許晨語久久不敢上前。

顧月月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在想為什麼家裡會有一個廢棄的冰櫃。”

顧月月笑著說:“你忘了?叔叔阿姨之前做生意留下來的。”

許晨語想倒也說得通,顧月月上前把冰櫃的玻璃門拉開,“不過很久沒用了,味道怪怪的。”許晨語遠遠的看到冰櫃裡半分冰霜都沒,冰櫃腳邊電源也並沒有插上。“裡麵是什麼?”許晨語問。

“什麼都沒有。”顧月月側身,做出來看的姿勢,許晨語走向前,冰櫃空空如也,銀白的內壁毫無霜凍的跡象。

雖說是自己做飯,但好像大多時間都是顧月月在做,洗菜切菜備菜,非常熟練。許晨語不由得想偷懶,顧月月把切好的牛肉放進鍋裡,許晨語投了幾片香葉進去,忽然想到什麼,說;“之前一個朋友和我說,世界就是很不公平,人和葉子一樣,普通葉子隻會被掃進垃圾桶,香香的葉子就會被賣。”隻是許晨語想不起來是誰告訴的她。

顧月月卻說:“我相信人定勝天,我的天命唯有我自己斷定。”

顧月月把剩下的土豆切絲,準備再做個酸辣土豆絲,許晨語在一旁仰望著,顧月月的刀工著實優秀,和小說裡的輕功一樣,迅疾無形,不像許晨語,切什麼都大塊大塊,生怕切到手。

吃飽喝足,健康美味,不拉肚子。

顧月月拉開窗戶,看外麵藍天白雲,“天氣不錯啊,拍照應該很出片,你不是有台相機嗎?我們出去拍拍怎麼樣?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嗎?”

許晨語確實有台相機來著,但絕對不是她的,有可能是爸媽的?但爸媽也都沒有攝影的愛好,離婚的時候把各自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就給許晨語留下了承重牆。

打車去包公湖,車上許晨語翻看相機的型號,查了查,是今年的新款,價格不菲,許晨語打開X寶搜了搜購買記錄,搜索結果為空,又上X東查了查,還是沒有。

真奇怪,那這個相機是誰的?

兩人遊船,碧水藍天紅船,顧月月作詩:“語語坐船頭,做鬼也風流。”

因為附近是開封府和包公祠,所以得名包公湖,湖水被一座迎賓橋分成兩半,一麵是包公祠探尋包公,一麵是開封府斷案。許晨語想起好像有人和她說過,“荊州有個墨水湖,湖裡都是墨水,文人都在這附近聚集,寫字畫畫的時候,就直接拿毛筆蘸湖裡的墨水,所以叫文人墨客。”

顧月月聽了,笑出來:“那包公湖這個名字取得著實不好,應該叫月月湖,萬歲山這名字也不好,應該叫語語山。”

月月湖,語語山,許晨語說:“那我們離得也太遠了。”

顧月月修正:“那以那座橋為界,一麵叫月月湖,一麵叫語語湖。”

許晨語看到她的笑容總是會覺得很心安,仿佛人生有太多不確定的事情,而唯有她是確定的。許晨語好奇,“為什麼你總是那麼開心?”許晨語並不是生性開朗的人,相反,她總是很容易陷入沒源頭的抑鬱和焦慮中,顧月月看著船頭黑發黑眼的臉龐小小,脖子上掛著相機的女孩子,想,我才不是總是很開心,我隻是和你在一起就開心。雖這麼想,開口卻是:“開心有什麼不好?你才是,為什麼總是很容易難過?”

好像也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可是藍天白雲,湖水起伏,好友在船艙登船,帶著草帽,長長的黑發被風向前吹,又貼在白裙上,像是校園言情小說的白月光女主角,這場景實在是太好,以至於讓許晨語忘記了總是容易把她拉進情緒黑洞的家庭問題。

許晨語笑著說:“我年輕貌美學習好又有錢,我憂慮。”

顧月月笑得不能自已。

顧月月指著藍天白雲,“拍個延時?”

許晨語打開相機,“我看一下內存。”滑動轉軸,一張張照片滑過。許晨語認出拍的都是中州的景點,每一張都很眼熟,還拍了城牆和城門,純純的風景大片,像是有人來旅行,不小心把相機落在她家裡似的。許晨語快速往後翻,風景漸漸減少,取而代之的都是美食的照片,可以湊不少九宮格深夜放毒,許晨語沒看到什麼有線索的照片,眾多美食快速劃過,忽然看到一個女孩的身影,許晨語停下,往前調,照片背景是鼓樓,仰拍視角,女孩子站在鼓樓下,身後車流穿行。

照片裡的人栗發杏眼,朝著鏡頭微笑。

這張之後全是遊客照,和景點的合照,主角都是同一個栗發女孩,也有一些生活照,掃街,自拍,美食,一張照片裡,背景是餐廳,她看鏡頭雙手比了個心心,笑得有點糊,桌麵上是雙人餐,拍照的距離好似就是餐桌對麵,像是和朋友出去吃飯拍食物,拍自己,拍朋友,拍合照,修修圖就發朋友圈似的那種照片,而這麼想著,轉向下一張,許晨語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許晨語手指顫抖了一下,愣住了。

在這之後,就是兩個女孩子的合照,其中一人是她,另一個,就是前麵很多遊客照的主角,而許晨語完全想不起來照片中的另一個人是誰。她們吃了很多東西,掃了很多條街,許晨語知道自己九月吃了很多東西,她以為是和陳鏈,現在看來,是和相機裡的這個女孩子,再往後轉動,甚至有在她家時拍的照片,有她趴在書桌上睡著的樣子,練習冊被流出的口水打濕,有她們在床上穿著睡衣的合照,兩人趴在床上,壓著枕頭,麵向鏡頭,栗發女孩伸出手臂,笑得開心,而許晨語也由一開始的局促,到後來的笑容慢慢舒展開。她們兩個像是認識許久的好朋友。

可許晨語不認識這個人,甚至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怎麼了?內存不夠嗎?”顧月月問,許晨語看著照片上的日期,都是九月份拍的。“嗯……以前拍的太多了……”但內存還是綽綽有餘的,許晨語切回拍照模式,小船飄呀飄,兩人已在湖中央,許晨語拍湖麵練練手,碧綠的湖水一波撲一波,沒有海水洶湧,卻也彆有一番嫻靜的風情。忽然,許晨語看到湖中飄著什麼東西,肉眼看不甚明顯,鏡頭放大多倍後,女人黑發隨著湖水的波浪飄蕩,泡得發白的臉愈發清晰。

許晨語尖叫一聲,跌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