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錄(貳) 連恨人都恨錯了(1 / 2)

綰君絲 四九成言 3419 字 11個月前

刑天是上古凶獸,一直關押在神界,怎麼會突然跑到人界?況且就算是跑到人界,也應該是懲罰刑天,為何要連累這些凡人?九畹有些不解,她站起身看著身後的戰場,幾乎全是那些凡人陰陽師。她有些不忍心,又看向子明,子明此刻還盯著那個孩子,感受到九畹的目光,他也抬起頭,輕輕搖了搖頭。

九畹知道這是子明在告訴她這一切他並不知情,她有些惋惜地說道:“太殘忍了。”

誰知,鹿婭以為九畹說得是刑天,她立即接著說:“那,就借我們少司命殿下的鎖魂鈴一用吧。”說罷,她輕抬一隻手,九畹腰間一個十分精致的銀鈴鐺順勢而起。那鈴鐺突然變大,散發出萬丈金光!

“神威,起!”鹿婭一聲嗬斥,隨之手上迅速結印。九畹被眼前場景驚得有些發懵,她還不知,原來自己腰間彆的小鈴鐺還有這種大用處,她正打算轉身向子明炫耀一番,卻看到子明盤坐懸在半空中。他就這樣保持這一個姿勢直到一縷黑氣逐漸被鎖魂鈴吸收了進去,子明頓時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全然肅殺之意,用二指鎮壓住那鈴鐺,俯身衝了下去,隻聽清脆的一聲鈴鐺掉落在地上,子明輕輕踩在地上,彎腰撿起鎖魂鈴。

子明看著手中的鎖魂鈴陷入沉思,沒多久,他將鎖魂鈴收入自己的袖口。

“好了,看樣子應該是不會再有什麼事了。”鹿婭邊走邊說。

九畹見他們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又慢慢蹲下身子,將小孩扶了起來,看著他身上猙獰的傷口:“那他怎麼辦,他現在看上去很虛弱,還能活下去嗎?”

“不好說,凡人自有命數,你不必太過擔心。”子明拍著九畹的肩膀說道,說著他也蹲下身:“那些命數都是你寫在命冊上,上告了天尊的,不可違。”

九畹突然奇想說道:“不如,我們將他偷偷養起來?他被刑天附了體,我們神界也逃不了乾係,不如我們將他養起來?”

鹿婭和子明都搖了搖頭。

“我長居山野,與清風明月為伴,可不懂得如何照看一個,這麼大的娃娃,況且,還是個男孩子。”鹿婭先開了口說明她搖頭的原因,隻是話語間,不乏嫌棄之意。

這,九畹倒是理解,好像鹿婭有些不喜世間男子,所以也會對他麵露嫌棄之意,但她知道,鹿婭本質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天神。所以她還是對著鹿婭淡淡地笑了笑,以示鹿婭不必自責。

九畹又滿懷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兄長。

子明見狀又搖了搖頭“吾掌管生殺大事,自知凡塵之事吾等不便插手,如今他體內刑天之力已被儘數除去,與凡人無異,自是管不了的。”還不等九畹抱怨,他便又接著說“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既不是那邪物,想必也是應該留住他的,不如...送他去人多的地方,然後...”

“然後看著他自生自滅?”九畹聽上去有些惱怒,她還不等子明說完便打斷了子明“這就是好生之德嘛?不插手,隨便一丟,自生自滅?”

“你對這人間熟悉嗎,最熟悉的不過是祭台,總不能把他放到祭台上去,那不是白白送死嗎?我看子明的辦法是可行的,隻不過,我見他有些慧根,不如就送去個修煉的地方,也算是成全他了不是?”鹿婭騎在她的白虎上,將男孩一把拽了上來,還不等九畹和子明說話,便向遠處離去,他們隻聽到遠方悠悠傳來鹿婭的聲音“後會有期”。

好一個後會有期,故事到這就已然寫完了,賀祁憐輕輕卷起手中的玉簡。他輕笑,心想:“原來她一直記得這般清楚。”賀祁憐一直以為在九畹心中不記得這段故事,沒想到她不僅記得,還記得這樣清楚。隻是他有些不理解,為何九畹要將這一段故事單獨寫出來,並且命名為罪錄?

賀祁憐越發覺得自己不了解九畹,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當一切都真相大白的一天,他義無反顧的愛意會不會戛然而止?

......

那一場大戰,神界大獲全勝。

但這一切在九畹的心中總有一點勝之不武的感覺,畢竟對方儘是一些並沒有得道的凡人。在她看來這和屠殺,沒有本質性的區彆。可是她忘了,那不是一群單純的沒有得道的凡人,他們是陰陽師,是手握刑天之力的陰陽師,是試圖煉化刑天之力的陰陽師...

自大戰之後,因神界損耗元氣過多,不得已需廣納人才,意在為各位天神減輕負擔,減少天神與邪魔的直接接觸,以免被其濁氣誤傷。就這樣,神界又打開了百年前因蚩尤作亂而緊閉的天門。

隻是可以直達神界的昆侖仙梯已被徹底毀壞無法修補,而天門對凡人而言又遙不可及,故而,神界將能跨過天門抵達神界的得道之人稱為仙,將能為各位天神效力的仙稱為仙侍。

九畹與子明被各位天神公認是最了解凡人的,所以他們二位,一位負責把守天門,監督與曆練各位修煉者;另一位負責對得道者進行分工。

九畹倒算是儘職儘責,至於子明嘛,害,他扔下一張分工表就急不可耐地下界遊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