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是美人計吧。(1 / 2)

艾爾海森最後還是給了我這個麵子。

雖然拒絕在課題上掛名,他卻鮮少推脫卡維的小組會議邀請,甚至連遠赴沙漠的實地考察都跟著我們一道去了。

卡維對此表示難以置信。

“你知道我吃了艾爾海森幾頓閉門羹嗎?”這麼說著,卡維衝我豎起三根顫抖的手指,“三次,整整三次啊!他是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啊!我在加紮裡學者那兒都沒受過這種氣!”

我拍拍他的肩以表同情:“正常啦,艾爾海森的性格雖然糟糕了一些,但其實人不壞。”

“這倒確實。”卡維點點頭,“話說回來,你又是怎麼說服艾爾海森的?”

我僵硬地笑了兩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卡維便猛地瞪大了那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

“我明白了。”

“?”

“是美人計吧。”

剛含進嘴裡的一口咖啡被我噗地一聲噴在了麵前那份新鮮出爐的論文成稿上。

在進行這番離譜至極的對話時,我倆正準備踩著截止期限把論文交到審核處去。花了整整半小時才走完排版複寫等一係列流程的我們麵麵相覷,最後咬咬牙,決定直接把這份臟兮兮的稿件給交上去。

更離譜的是,這份論文不僅過了審,甚至還得了獎,還是帝利耶悉之中一年一度含金量最大的金目蓮獎。

從此以後,我不僅開啟了順風順水的拿獎人生,還收獲了卡維這一位固定酒友。再後來,交際花卡維叫來了生論派的提納裡,提納裡又叫來了素論派的賽諾,再加上偶爾閒情大發前來賞光的艾爾海森——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教令院酒館摸牌五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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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意思是你差點在海上被幕府軍的船隊炸死,真的假的!?”

三杯酒下肚後正飄飄然憶往昔的我被卡維的一聲驚呼拉回現實,我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抓起塊兒椰炭餅塞進他嘴裡:“你小聲點吧!這件事我可沒敢往報告裡寫!”

坐在一旁的艾爾海森冷哼一聲:“你倒是還知道害怕。”

“對啊。”卡維倒是難得和艾爾海森統一戰線,“不過你若是能交出成果,上麵估計不會太過追究這件事。畢竟咱們和至東國那群愛好惹事的好戰分子不同,國情特殊,一群學術分子也不至於掀起什麼大風大浪。”

“放心吧,不然你以為我回須彌後神隱了一整周是去乾嘛了,下個月的樹王科研獎我勢在必得。”

“你還是真夠瘋的,命都不要了是吧。”

艾爾海森抿了口酒:“你怎麼不好奇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死要麵子的卡維先是一愣,爾後怒目而視艾爾海森道:“我正要問呢!”

我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在他們麵前擺弄過自己的神之眼,在我不慎刮飛了三十人團駐紮在水天叢林的臨時營地後,便在心底定下了非必要絕不使用神之眼的原則。

我正斟酌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卡維的注意力已經被姍姍來遲的提納裡給轉移了。

“不好意思,手邊有些要事所以臨時耽擱了,希望沒有壞了你們的興致。”

“都是認識多久的熟人了,乾嘛說話這麼客氣。”卡維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伸長脖子朝門口的方向張望了一下,“你沒告訴賽諾吧?”

提納裡看了看卡維又看了看我,忍俊不禁:“告訴他也沒關係吧,隻要是教令院的事,就沒有大風紀官查不到的。要是他覺得有必要把安妮塔抓走,她現在還能坐在這兒和我們喝酒嗎?”

道理是這樣沒錯,然而一想起賽諾工作時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一陣心虛。

我訕訕地笑了笑,隻能用喝酒的動作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對了,安妮塔。”提納裡倒沒急著問酒館侍者叫酒,而是轉過身子,一臉嚴肅地看向我,“正好趁這次機會,我想和你聊聊你從稻妻帶回來的患者的事情。”

我愣了愣,放下酒杯:“怎麼了,她情況很糟糕嗎?”

“已經不是能用糟糕去形容的了。”提納裡搖搖頭,“我們目前隻能用輸血的手段勉強維持她的血壓穩定,但患者的皮膚和內臟器官仍然在持續衰竭,我合理懷疑她薄弱的生命體征完全在靠本人的求生意誌強行支撐。”

我忽然覺得有些內疚。

自從回到須彌之後,我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研究計劃裡,滿腦子都是怎樣儘快把帶回來的資料整合成完整的論文,再沒功夫去關心那女人的事。

雖說送她去健康之家治病不過是我為了逃出稻妻退而求其次與鬼隆大叔進行的一樁交易,但是……

“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儘力配合。”

話音剛落,坐在對麵的艾爾海森微微一怔,像是抬頭多看了我兩眼。

“我確實有一些在意的事情想要問你。”頓了頓,提納裡緩緩問道,“在稻妻,這種病症恐怕不是個例吧?有關這些患者們的傳聞,你有什麼頭緒嗎?”

我眉頭一皺,腦海中緩緩浮現出在船上與鬼隆大叔進行的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