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我在一節自由晚自習寫好了我人生的第一封情書。我們見過很多次麵,卻從未麵對麵的說過一句話。我並無了解你其他,但是我能看出你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在那個悶熱的下午,在那堂枯燥的物理課上,你回答問題的時候,我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就被深深的吸引,我從未聽過如此溫柔的聲音,一掃我心中的煩悶。我想,如果這輩子能有這樣溫柔的姑娘每天陪我說說話,聊聊天,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我知道現在不是向你表白的時機,但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忍受不了這種折磨。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在以後的日子裡我不會打攪你的學習,但我需要一個明確的回複。最後,you are always my angel
又熬了兩天,等到星期天中午,那天她走的比較晚,教室裡已經沒有幾個人,我還是不敢走到他身邊,因為班長還在班裡,這哥們潛伏一直玩的不錯,有個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告訴班主任。又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起身離開了,我趕忙拿著信去追出去。剛出門看見她去了廁所,我隻好裝作在走廊裡看報紙。唉,在廁所門口蹲點,這事從一開始就顯得不夠浪漫,結果注定也是枉然。終於出來了,我看著她,我還沒說話,她靦腆的笑了笑,就要從我身邊走過去,我伸出胳膊攔住了她。我有東西給你,她撲閃著無辜的眼睛,仿佛我已經傷害了她一般,我鼓起勇氣把信塞到她手裡,低著頭快速離開了。
信送出去了之後,莫名的產生一種做賊心虛的膽怯,又覺得這事成不了。果然,傍晚的時候她同桌就把她的回信送到了。我一眼掃完了信,靦腆的拒絕。定了定神,又重新把這四五行字仔細看了看,大意是現在是學習的關鍵時期,不能分了心,一切等高考結束後再說吧,最後還勉勵了我幾句。我沒有想太多,想多了也沒用,這事也隻能埋在心底。隻是每天見到她略微有些尷尬,然後我躲得遠遠的。再閒著沒事和狐朋狗友們扯皮的時候,聊幾句。
當我走出考場的時候,我就知道結果不會儘人意。第二天就去剃了個光頭,了卻煩心事,彆了,我的高中生活,學習,感情。好歹也能上個普通的一本,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爹媽也不再跟我說什麼,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跟我準備行頭上。我閒著沒事也收拾著以前的東西,該賣賣的賣,該扔的扔,有紀念意義的就留下,包括於菲的信。人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無聊的時候就拿著那封隻有四五行字的信翻來覆去的看。又想著老班的話,這言外之意於菲高考失敗我是罪魁禍首啊。於菲沒有過一本線。夏季風又來了,下了幾天的雨,我看著窗外飄忽的柿子樹,得給於菲打一個電話。可能是緊張,可能是想營造點氣氛,我偷偷用VCD放著周傑倫的晴天做BGM,還反複試了試聲音大小……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甜甜的喂,我說是我,她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我說我是來負荊請罪的,對不起,影響到你學習了。她笑著說你想太多了,沒什麼影響。我有些慌張,跟我預想的不一樣,這人也太大度了。我沒有說太多,胡亂地安慰了她幾句,然後又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說過幾天去找你玩吧。她猶豫了一下,說看看吧。
掛了電話,如釋重負,卻又感覺沒達到什麼目的,我隻好歸結為她有點矜持。不管怎樣,還是應該去一趟的。經費不用發愁,老天開眼,前兩天在一本《兵器》裡翻出一百元,失而複得,卻感覺自己中了頭彩。事不宜遲,先給離於菲家不遠的一個哥們打了個電話,勞煩他帶我去於菲那裡。06年的時候一百塊還能買些東西,買了一隻大大的毛毛熊給於菲,又買了些水果帶到我哥們家裡。到了薑莊已經是中午,在我哥們家裡蹭了頓飯,等哥們他媽去上班了,迫不及待滿懷希望的給於菲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這姐妹兒說今天不方便。掛了電話,我已然是傷透了心,我這大老遠的跑過來,一句不方便就給我打發走了。本來打算坐下午第一班車回去的,想想不太好,這目的性也太強了,就和那哥們去網吧心不在焉地玩了兩個小時CS,臨走時讓我哥們把毛毛熊給帶到。
悻悻地回到了家,沒啥事乾,就接著跟我的發小每天中午去河裡撈魚,家裡的老貓給撐的膘肥體壯的。過了幾天,好哥們東東給我打電話,叫我去開發區和他一起幫他姐賣羊肉串去。我哪裡還有心情到處跑,我說就算把你姐家的羊肉串都給我吃,我也不想去。那小子聽了哈哈大笑,說你不來會後悔的,我給你講講於菲的事,電話裡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倒了三班車去開發區。東東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一看你就是重色輕友的人,一提於菲你就過來了。我打著哈哈說哪有,又跟他說去薑莊吃了閉門羹的事。我說你知道於菲啥事?給你急的,咱們一邊乾活一邊說吧。我看著一盆子碎肉頭有點犯暈,說實話不是我矯情,我真受不了腥氣,感覺胃裡上下翻湧。沒辦法,硬著頭皮乾吧。我慢騰騰的穿著肉串,東東看了我一眼,開始說起於菲的事。原來當時不光我在追於菲,我們的班長,班主任的愛將也在追求她,不過很隱蔽,沒有幾個人知道。我說那我這事是大胡子告的秘嗎?大胡子是班長的外號,他的胡子在學生中確實很少見的茂密。東東說不知道。我又問那他們倆現在在一起了嗎?東東說不知道。我說你都知道啥啊,東東瞅了我一眼,至少比你知道的多。唉,也是,這都已經不在學校了,誰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哎,不對啊,你知道這些情況不及早告訴我?東東攤攤手,大哥,我也是這兩天才聽彆人說的。我說,你們可真無聊啊,成天八卦這些狗屁倒灶的事。
嘴上說著狗屁倒灶,心中五味雜陳。我首先感到自慚形穢。和胡子比起來,我這學習、長相、能力,樣樣不是個兒,也難怪於菲不待見我了。打個比方,在不了解一個人更深層次的時候,我和胡子就是兩件商品,光看外在,於菲就算不選胡子,也萬萬沒有選擇我的道理。貌似我這內在也沒啥優點,唯一比胡子強一點的是我不會打小報告。自慚形穢之後,又有點生氣,我當時隻給於菲送了一封信,知道這事的人寥寥,我的朋友肯定不會告密,於菲那邊的女生我也從來沒得罪過誰,人緣也是可以的,怎麼想怎麼覺得是胡子是借刀殺人,太陰險了。想了想覺得沒什麼真憑實據,胡亂猜測隻是讓我自己徒增煩惱,這年頭媳婦跟人跑了都多了去了,於菲這又不是我媳婦我又整的這麼苦大仇深乾什麼,怪隻怪自己沒本事吧。
晚上生意不是很好,這賣燒烤的一定得選個熱鬨的地段,東東他姐住的那個小區沒什麼人。東東幾乎是全程為我服務,把所有東西都烤了一些給我吃,我卻沒什麼胃口,隻吃了點雞翅和茄子。沒什麼生意,我又死了沒埋的樣,東東就早早收了攤子,拉著我去網吧通宵了。東東一個人自娛自樂的玩著什麼武俠遊戲,我一個人打了會CS就沒什麼可玩的了,呆坐了會就給於菲發了封郵件。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戴上耳機,一直很安靜循環到天明,想入非非。有些事情也還是一直很安靜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