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洲,細長的蘆葦一簇一簇的紮根於濕地裡。守衛的千岩軍爬上吱吱作響的哨塔,隻留同伴拙劣地重複著他剛剛說的話。
千岩軍神色嚴肅地巡視空曠的四周,這邊的丘丘人把砍下的木材堆積整齊,那邊的二層堡壘已經修建完畢。他看著坐在地上烤肉的丘丘人,思考是否需要請求支援清除據點。
這一想就到了傍晚。望舒客棧的燈總是最先點亮的,幾條錦緞沿著弧線係在欄杆上,屋簷處墜著典雅的華燈,朱樓翠閣層台累榭,一樓被當做茶館的大廳裡站著各式服裝的異鄉人。
這附近的港口規模雖然比不上璃月港,可也停留了一些前來商貿的貨船。
喧鬨的人聲中還夾雜這有節奏的水流聲。碧水河環繞四周,巨大的水車緩緩轉動,帶動了起重機的運動。
野外的火堆飄起了青煙,一位少年蹲在不算平整的大石頭前,接著火光,行雲流水般地用茶夾洗杯。而後,他往玲瓏小巧的茶杯裡注水。
少年身後的藍衣方士席地而坐,似乎正在練功。“驅邪縛魅……遭了,下一句是什麼?”方士喃喃自語。
“重雲,你覺得時兄說的話有幾分可信?”行秋把茶杯推到他麵前。
重雲淺啜一口,被茶水燙得“斯哈斯哈”,一直吸氣,“嗯?…呼…時兄……難道還會…嘶…對我們說謊?”
“一個蒙德人對岩王帝君的傳說了如指掌,在璃月的飲食風俗上也有幾分涉獵,甚至連愚人眾的執行官都略知一二……”
行秋想起時兄一本正經地和盜寶團成員辯論,甚至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進化理論和'博士'的研究,就覺得好笑。他把手裡的書擋住臉,“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奇妙的人,這一趟旅行真是有趣,有趣。”
……
另一邊,找了借口實則向望舒客棧轉悠的時一秋揪了幾片薄荷葉,順勢塞進了嘴裡。冰涼的感覺直衝腦門,讓他恢複了一些理智。
雖然悄悄溜走不太禮貌,但時一秋隻能抓緊這最後的時間。木梯裝載的客人已經滿員,他走上樓梯,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二樓的大廳。
菲爾戈黛特在櫃台招待客人,見到時一秋,帶著標準的微笑問道,“您好啊,來自蒙德的客人,您穿的似乎是舊時期貴族的服飾……是勞倫斯家族的嗎?……猜不出來了呢。”
“啊,哈哈,”時一秋抓了抓左側的小皮包,轉移了話題,“老板娘,我想問……”
“是、老、板。”菲爾戈黛特笑眯眯的說道。
“好的,老板,我想買點吃的,杏仁豆腐。”時一秋言簡意賅。
“這是我們的招牌菜哦,不過您可能得稍等一會兒了,我們的廚子言笑現在有點忙哦。”
時一秋把摩拉遞給老板,順便指了指後廚。
“可以的,”老板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建議您自己拿出食材烹飪,不收錢的哦~”
時一秋像被狗攆一樣從樓梯跳下去,依舊在灶台忙活的言笑沒聽見動靜,“這味道還是差點,哎…缺的金魚草在哪找啊……”
架子上擺滿了食材和調料,桌子上的火腿已經被燒洗妥當。言笑轉過身,“你這譜子是不是有問題啊,吃白……嗯?”
看清楚來人後,廚子拉下臉,擰起眉頭,“乾啥?廚房咋能隨便進來?”
時一秋清了清嗓子,說道,“言哥,我的杏仁豆腐很急,能不能……”
“等會兒,我正研究菜譜呢,那吃白食的家夥是不是在騙我!”言笑嘴上罵罵咧咧,動作還是沒有停下,“哪還有時間去找什麼金魚草啊!”
“誒,哥,我來幫你。”時一秋湊了過去,從背包裡拿出十來株金魚草,“杏仁豆腐能不能……我找人有事,特彆急。”
“兄弟,沒問題……”言笑咧著嘴,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摟著時一秋不撒手。
一個蓄著胡子的男人神出鬼沒地站在他們倆身後,雙手交疊抱在胸前,“嘖,廚藝退步了?還找幫手?”
“你明天還想蹭飯的話就來幫忙!”廚子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使喚他,“洗了手就幫我切菜,我這邊還有客人!”
二人照慣例開始鬥嘴,時一秋站在這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江雪拍了拍時一秋的肩,“小兄弟先去轉轉吧,你點的菜一刻鐘之後就好。”
時一秋正有此意,“那勞煩言哥把杏仁豆腐放在樓頂,我去看看外麵。”
得到應答之後,時一秋沿著樓梯上去,身後傳來水流的聲音。江雪走到灶台前,低聲說道,“過來幫我係個圍裙,我剛洗完手。”
“你怎麼這麼磨唧,過來……哎,我的手還得重新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