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琪立刻皺起了眉,說道:“為什麼前兩個婦人是打稻穀,輪到她就要割稻子?”
雖然方琪來地裡隻有一天,但是昨天她就觀察到,打稻穀隻需要用腳踩打穀機,但割稻子需要一直彎著腰,是個累活。
聽到方琪竟然敢質問她,感覺到自己權威被挑戰的老王媳婦,立刻尖聲說道:“有人打稻穀,肯定要有人去割,難道稻穀從田裡跳到你麵前嗎?”
謝婉清朝方琪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老王媳婦心眼小,吵也是沒用的,人在屋簷下,跟老王媳婦吵起來,下次隻會給你使更多絆子。
方琪恨鐵不成鋼,瞪了謝婉清一眼,扭頭走了。
謝婉清苦笑了一下,方琪估計是還沒體會到下鄉的艱苦,田裡的工作都一樣辛苦,頭頂太陽背朝天的,光是曬一天都夠嗆了,但是隻要能賺到工分,生活是往上走的,就已經足夠了。
如果計較太多,反而容易想不開。
中途休息時,謝婉清知道方琪沒帶午飯,就拿著早上剩的兩個饅頭去倉庫找她。
她正扯著兩個大媽在吵架。
“你說誰搞破鞋呢,你有證據嗎,你就一把嘴說說說!”方琪大罵道。
“彆人看見有男人從她家出來了,她家男人又不在家,這不就是搞破鞋嗎?”大媽也不甘示弱,大聲回道。
“是誰看見的啊,叫她出來對質啊,彆張著一把嘴就汙蔑人家的清白。換成我隨便說你搞破鞋,你樂意嗎?”
大媽見她氣勢囂張,氣不過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方琪摔到了草垛上。
方琪沒受過這樣的氣,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把薅住大媽的頭發,兩個人扭打了起來。
今早方琪吃了肉,力氣大得很,大媽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疼得嗷嗷叫。
另一個大媽見狀,立刻拿起一旁的掃帚,上去幫那位大媽,鉗製方琪,不斷地用掃帚拍打著方琪的臉。
原本謝婉清是打算上去勸架的,但是見這種情況,肯定不能由著方琪因為她被人打,上前跟拿掃帚的大媽糾纏在一起。
二對二,一下子場麵僵持不下,直到外麵的人將陳隊長喊了過來,才將四人分開。
“你們乾什麼!為什麼打架?”陳隊長對著蓬頭垢麵的四人嗬斥道。
一位大媽立刻說:“天氣熱,大家脾氣都不好,就打了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說人搞破鞋不光彩,要是方琪死咬要證據,她也拿不出來,犯了口舌,終究是落了下風。
現在圍觀的人很多,如果說出真相,隻會將事情傳播得更廣,為了謝婉清的名譽,方琪也忍下心中的氣,點了點頭。
“誰先動手的?”陳隊長質問道。
大媽和方琪對視一眼,口徑一致地說:“不知道!”
“那就扣你們四個今天上午的一半公分!充公!並且你們中午要留下來,把倉庫打掃乾淨!”陳隊長命令道。
中午其他人都回家吃飯,這四個倒黴蛋餓著肚子,掃倉庫。
其中一個大媽嘀咕道:“這倒黴催的。”
方琪冷哼一聲,在倉庫的另一邊說道:“這叫禍從口出。”
“你這小姑娘耳朵咋這麼好使,我那閒話也不是說給你聽的。”大媽撇了撇嘴。
打了一架,又一起留下來打掃衛生,四人竟生出了一點革命情誼,隔空聊起天來。
“說彆人搞破鞋有多嚴重你自個也知道,這是要汙人清白的事,要是她想不開,跳河了,是不是你負責?”方琪說道。
兩位大媽自知理虧,低下頭不說話了。
打掃完倉庫又到了上工時間,幾人都來不及吃飯,這時謝婉清拿出了兩個白饅頭,分了一個給大媽們。
見被說閒話的主人公竟然不計較,還給他們分白饅頭,兩位大媽羞紅了臉,擺手推脫。
“給她們分白饅頭乾嘛,你缺心眼啊。”方琪對著謝婉清歎了口氣。
“我就是想把事情的經過問清楚,邊吃邊聊吧。”謝婉清將饅頭塞了過去。
大媽的肚子咕咕叫,抵製不住誘惑,接了過來。
“小姑娘你心地這麼好,我現在也不相信你會搞破鞋,我估計有人汙蔑你,在背後搞鬼呢。”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吃上了饅頭,大媽立刻就站在謝婉清那邊了。
“那你們是從哪聽來這閒話的?”想要解決這件事,還是得找到罪魁禍首。
“我是聽方家二嫂說的。”“我聽梁家媳婦說的。”
兩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那我們知道是誰最先傳出來了!是老王媳婦。”
“啊?你們怎麼知道的,你們都是聽不同的人說的。”方琪疑惑道。
“因為這方家二嫂和梁家媳婦,都是跟老王媳婦一條村的,他們之間有個圈子,她們平常最愛聚在一起聊八卦,其中老王媳婦是她們的頭頭,性格最大喇叭。就算不是她編造這件事,也鐵定是她傳開來的。”
“老王媳婦?”謝婉清皺起了眉頭,她跟老王媳婦一直都沒有嫌隙,老王媳婦不可能會特意蹲守在她家中,傳她搞破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