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胥雲則夢中憶起前世片段(2 / 2)

搶走兄長意中人 雨酥酥 3948 字 11個月前

所以,她自出生,便備受關注。

文帝元年史言:寧氏嫡女,滿月之宴,帝後親臨,賜名為昭,尊榮獨一。

這一年夏末,國祚定,太子立,帝有意為太子擇良從,改秋闈為秋行,移駕香山靜宜行宮,擇世族權貴同行。

小寧昭毫無疑問隨父母同行。

同來的還有抓著隨駕名單尾巴的長興侯府。

此時的長興侯府,在皇親貴族比比皆是的帝京城,委實算不得什麼。

這一年,胥雲則,年十三。還沒改名換姓,單字承。

侯府中,長興侯原配胥氏重病,貴妾魏氏掌家,小薛承雖為嫡子,頭上卻有一個庶出兄長,處境難堪。

這次隨行,前有看人下菜碟的小人,後有魏氏授意磋磨,小薛承受儘了怠慢,險些錯過一展才華的機會。

承天之祐,秋行比試上,憑借一手好箭術,技僅次太子,得了二甲,露了臉。

太子賜他名弓挽月,文帝也對他褒獎非凡,最高興的便是長興侯,逢人便說比箭二甲是自己的嫡子。

這個時候小薛承也是高興的,他想著,他的阿娘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欣慰。

當然,也有不高興的,譬如之前和胥雲則有齟齬的權貴公子,以及視小薛承為眼中釘的魏氏。

福兮禍所伏,臨回京的前一天晚上,靜宜行宮出事了。

太子遇刺,而行刺的刺客,箭術了得,十箭斃九人命,最後一箭,正穿太子胸膛。太子生死不知,文帝雷霆震怒。經查,刺客所用的十支箭,正是挽月弓配的十支金箭。

金吾衛第一時間將小薛承抓到了禦前,同時,小薛承的挽月弓也不見了。

昨日名騷一時的神箭手,太子麵前前途無量的紅人,刹那間成為行刺太子的可疑人。

行宮大殿氣氛,異常肅穆。

小薛承跪在寒涼的地麵自己為自己辯解:“小民沒有行刺!”

許是他眼神太過真摯,太過明亮,文帝捏著眉心,回了一個字:“查!”

一個查字,必牽長興侯府。

金吾衛抓來長興侯府所有人,文帝親審,最後發現戌時末亥時初,小薛承沒不在場證明。

長興侯為保全自己,一巴掌打的小薛承伏地啐血,而後對著文帝磕頭求饒,揚言斷絕和小薛承的父子關係,大呼冤枉,直言自己和這個兒子並不親厚,行刺一事完全不知情,全是小薛承一個人所為雲雲。

上一刻還顯擺兒子的人,下一刻便見風使舵,翻臉不認人。

殿中皆是皇親國戚權貴世族。他們雖知道情親緣分於他們而言,比尋常人家淡薄,但親眼見父親舍子求生,還是忍不住唏噓搖頭。

許是可憐小薛承處境,文帝並沒有直接發落小薛承,而是問:“戌時末亥時初,你在何處?”

小薛承此刻承受著被打之痛,將死之危。但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及被棄之悲。

阿娘性慈,有病纏身,阿爹偏寵貴妾,他這嫡子過的,還不如那個庶出的兄長。他以為阿爹隻是偏疼兄長一些,未曾想,阿爹不是偏疼兄長,而是隻疼兄長!

若今日殿上的是兄長,阿爹會一句好話都不說?阿爹會抄起一巴掌打他?阿爹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他?

熱淚砸地,他借起身之勢,擦乾燙心的熱淚,跪在那兒,直起背脊,直視上座的文帝。

他知道,他今日生死,隻有文帝能定。

他堅定態度,朗聲大喊:“小民戌時初離院,過廊橋,穿三扇月門,瞧見一處無光院落,自主進入,行至遊廊儘頭,尋到水池中央假山,山高易眺,小民在假山上坐了一個時辰。”

“戌時末,有內院丫鬟抱稚子掌燈來院尋物,小民本欲離去,怕驚擾內院,白生誤會,欲等其先走,不料稚子哭鬨,遲遲不走,小民便下山侯在暗處,意欲遁走。”

“後,小民在亭腳桌邊,發現她們所尋的骨笛。院外有巡衛司,院內有丫鬟掌燈守院門,小人耽擱一番,再被發現,誤會更大,便奏了一曲,意嚇走她們。”

“她們果然受驚,然那稚子小主不懂音律,不願離去。小民便避過丫鬟,將骨笛給了那稚子。後,丫鬟抱著稚子離去,小民才得離開。”

“回到住處,已近亥時二刻。不過半盞茶,小民便被金吾衛帶來此處。小民所言句句屬實,太子被刺,與小人無乾!”

話音落地,擲地有聲,殿中有片刻寧靜。

然,小薛承比箭僅次太子,將一眾比長興侯府尊貴的皇親貴族得罪了便,自有心胸狹隘的人,不想看到小薛承翻身。

其中,有一權貴子弟,諷刺開口:“稚子無信,薛二公子是打算讓一個稚子來給你作證嘛?”

小薛承咬緊了腮幫。

有人附和:“強詞奪理的脫身之說,若人人都找稚子開脫,我大周刑獄都不用設了。”

“皇上,此子於國子監讀書時,便常常逃課,形跡頑劣,言不堪信。”

“就是,他還仗著拳腳功夫,欺辱家仆同窗,就差狎妓開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