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自有眼睛雪亮的美人,主動逢迎上前。
善琴少女的目標本是屏風後麵的太子,但是太子跟前防護嚴密,根本無從下手,於是少女將眼神落到了場中氣場最孤傲的胥雲則身上。
當然,胥雲則身邊的少年生的也極好,且舉手投足彬彬有禮,讓人溫暖。但缺少了血雨熏陶出來的權勢氣息,便少了一分吸引力。
少女曲罷,主動上前獻了一舞,期間眼神頻頻遞向胥雲則,暗送秋波。
屏風後麵的太子見狀輕笑:“雲則來的最晚,卻最受歡迎。”
胥雲則不似之前那般冷漠,反而盯著少女,算是接了少女暗送的秋波。
待到一舞罷,少女上前敬酒的時候,胥雲則看著少女的纖纖玉指,忽的想起了那支捏棋子的手。
眾同僚都知胥雲則脾性,暗暗替少女捏了一把汗。
其中有人提醒:“京兆府大人平日不飲酒。”
提到胥雲則知道的人或許少,但是提到京兆府大人,誰人不知?
果然,少女的身影明顯晃了晃。
胥雲則睇著少女臉色,發現少女臉色愈來愈白,不由想到了今晚寧召的臉色。
“會哭嘛?”
眾同僚愕然。
他胥雲則什麼時候和女人搭過腔,還想看女人哭?
千年鐵樹要開花了?
眾同僚對視一眼,齊齊認為‘銅牆鐵壁有裂縫’了。
屏風後麵的太子忍不住開口:“雲則。”一聲輕呼,算是點到為止的勸慰。
胥雲則也不想難為人家少女,但是少女膽大。
京兆府大人雖然可怕,可富貴險中求,若能入他宅院,京中誰敢看低她?
“大人。”軟聲喚過後,少女眼淚也啪嗒落下。
眉中含懼,眼中含情,微垂蛾首,這幅姿態,教場中男人看了都心揪的難受。
景旬的腦中都冒出了‘忍淚佯低麵,含羞半斂眉’的酸詩來。
罪魁禍首胥雲則卻忽的輕笑。他接過了美人手中的杯子,問了句:“叫什麼名字?”
“奴婢朝露。”
“眼淚極美,但擱你臉上,並不好看。”
朝露錯愕,抬眼對上胥雲則眼底無溫的冷漠之後,臉色漸漸發白。
“這這這,京兆府大人未免太不懂憐香惜玉。”
“就是啊,惡語傷人六月寒。”
“朝露姑娘,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啊,他就是這種人,心狠,嘴毒,手還辣。”
一時間,屋中說什麼的都有,有人察覺失言,連忙掩嘴。
朝露再無顏待下去,轉身泣淚而去,又羞又氣,是真哭了。
屏風後麵的太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房間漸漸安靜之後,太子笑問:“美人垂淚,雲則難道沒有半絲憐惜?”
“並無。”霖院那位是個例外。
“孤原想替雲則保一樁親事,如今看來,孤還是不幫你去禍害人家姑娘了。”
屋中眾同僚不由笑了起來。
雖說婚姻之事對女子來說,看中情分,但是對男人來說,更看中利益。
胥雲則除卻無情了點,若真能跟他攀親,還真是一樁美事。
一笑之後,眾同僚心中也都起了那麼一丟火苗芯子,再看胥雲則時,已不似之前那般討厭了。
太子又問:“雲則可有心儀的姑娘?”
“並無。”
太子輕笑,轉移了話題,暢談之中,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玩起了投壺的遊戲。贏的人可以問輸的人一個問題。
眾人都以為胥雲則不會參加,豈料他最積極。
起身都不必,胥雲則揚手便中了一支。
對麵輸的同僚表示不滿:“胥大人武將出生最擅此道,未免不太厚道。”
“願賭服輸,又不是本大人起的頭。”
對麵同僚語塞,瞪著胥雲則。
在場誰不怕京兆府的人問話!指不定問著問著就問到京兆府大牢去了。
“你,你想問什麼?”
胥雲則曲腿靠在自己的靠椅上,想到出來之前寧召那副了忍著眼淚,悲戚戚的模樣,便覺胸口悶的難受。
胸口難受,麵上也情不自禁的湧上了一絲不愉。
眾人一看胥雲則的臉色,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屏風後麵的太子覺得氣氛太過嚴肅,有違今日小聚放鬆的宗旨,正欲開口緩和氣氛,忽聽胥雲則的聲音響起。
“若有一女子哭了,你該怎麼哄她?”
嗯???
房間湧出無數問號臉,眾同僚看胥雲則的眼神,忽然變得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