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火 當然是重新回到侯爺身邊,為他出……(1 / 2)

劉伯負手在庭院內來回踱步,傅雲姝複又躺回搖椅上,聽劉伯回憶他眼中的沈驪。

“我是土生土長的西洲人,自年輕時就跟著老侯爺在西洲軍中做事,後來老侯爺為國捐軀,我的主子就變成了老侯爺的獨子,也就是現在的侯爺。”

劉伯仰頭望著天,一雙渾濁的眼睛在說起舊事的時候陡然生出幾分光亮。

“小主子幼時養在京中,並不常回西洲故土,他剛回軍中執掌軍印的時候,我還怕他學了京中紈絝子弟的做派,辜負了他老子的期望。”劉伯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

傅雲姝聽著不免有些驕傲,沈驪自幼時便與她和兄長玩在一處,後又在章老太師府上求學,學的是守護天下的為臣之道,怎會生出驕矜的性子。

“後來,聽說是小主子幼時極為要好的姐姐即將出嫁,他作為娘家人回京送嫁,再回來時便頹廢消磨了一陣。”

傅雲姝呆愣住,送嫁?是給她送嫁那次嗎?

劉伯講得累了,咽下一口茶,接著道:“不過也隻是萎靡了一陣,就恢複了往日的常態。招兵買馬,設立學堂,以誠待下,重整沈家軍的士氣。西洲那時的壯麗景象竟比老侯爺在世時,還要安定幾分。”

“那時的小主子真是好啊,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多少名門貴女的父母爭著搶著上門為自己的女兒提親,但小主子竟一個都沒看上。”劉伯憶到動情處,眼角滑過幾滴淚,“可惜後來……”

劉伯說到此處便沉默不語起來,傅雲姝急忙問道:“可惜後來什麼?”

劉伯壓了壓內心低沉的情緒,清了清嗓子複又說道:“後來,他那位姐姐突然去世,小主子就變了。”

“我們這些下麵的人雖然不知道實情,但也能猜到小主子心裡是窩著火,存了恨意的。他要為他那位姐姐報仇,所以他率親信回京,又紮根京城。一步一步從一個隻會帶兵打仗的武將,變成一個權傾朝野,擁兵自重,掌朝廷生殺大權的寧宣侯。”

傅雲姝喉頭哽住,艱難問道:“所以他為了報仇,變成了百姓口中一手遮天,權傾天下的奸臣?”

“外麵的人都是不知真相的胡說八道!”劉伯高聲喝道,“說他是奸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主子掌權後可有做過一件禍國殃民的事?”

“相比之下,這幾年邊關能從無戰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還不都是主子的功勞!皇帝老兒一心求仙問道,若沒有主子撐著大齊基業,大齊早就完了!”劉伯說得臉色漲紅,胸腔也劇烈地起伏起來。

傅雲姝急忙拍著劉伯的背,幫他順下這口氣。

所以,阿驪舍棄了西洲的自由,回到京城皇權的中心,做這人人得以口誅筆伐的奸臣,就是為了給她報這個仇嗎?

可他並沒有毀了這大齊江山,他要如何報這個仇?

傅雲姝搖搖頭。不,她不需要阿驪為她報這個仇,她不想阿驪為了過往的恩怨,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她要阿驪走回正途,走回他本該走的康莊大道。做一個愛國愛民的西洲將軍,然後娶妻生子,事事順遂,圓滿的走完這一生。

傅雲姝騰地站起,這才是老天讓她重活一次的意義。

劉伯見傅雲姝滿臉鬥誌一反常態,蹙眉狐疑道:“你這丫頭又抽什麼風?”

傅雲姝不顧形象地咬下一口蘋果,嚼的嘎嘣脆,“我覺得劉伯您方才說的特彆有道理,舒玉受教了!”

劉伯臉上猶疑的神色更深,“我說什麼了,就特彆有道理?”

“你說侯爺仁慈心善,咱們不能糟踐了他的這份善良!”

沈驪心善,她不能眼睜睜看他在汴京城的爾虞我詐中越陷越深。

劉伯滿意地點點頭,他就是見這丫頭來了馬廄後總是懶懶散散的,必是因為被主子罰了心中不服氣。這才和她說這麼多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想激一激這丫頭的鬥誌,年輕人這樣蹉跎時光可不好。

“所以以後你就跟著老頭子我好好學養馬,你可彆小瞧了養馬,養馬也是個技術活……”劉伯絮絮叨叨,語重心長地勸著。

“不,劉伯,養馬幫不了侯爺太多。”傅雲姝隨手將吃剩的蘋果核遞到追風嘴邊,順著馬背,笑眯眯地哄著追風吃下。

“那你打算乾什麼?”劉伯不解道。

傅雲姝見追風順從地吃下,眼中笑意更深,語氣上揚得意道:“當然是重新回到侯爺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排憂解難啊!”

劉伯輕哼一聲,“你這丫頭片子,還挺會異想天開,主子都給你丟到我這老頭子這了,你還能怎麼回去?”

傅雲姝抬手指了指牆外的喧囂,故作神秘,“這不是老天送上門來的機會,供我在侯爺麵前表現嗎?”

說完又摸了摸追風的背,討好道:“追風,想不想跟我出去走走啊?”

馬廄靠近侯府西側角門,這幾日門口總是亂哄哄的。聽府內負責采買的小廝說,是沈驪生辰將至,不少朝廷顯貴借著生辰這股東風來給沈驪送禮,以此拉進與寧宣侯府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