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洲行 然而持劍者一劍為終,不可改毀……(1 / 2)

燃玉 辟之 3271 字 11個月前

圓月當頭,少女在疾行了數十裡後,終於在一間破屋前停下了腳步,她身上那一身繡衣已經壞的不成樣子了。這間屋子顯然前不久還有人住過,四麵透風的屋子裡散落著焦黑的火炭碎屑,稻草鋪成的床被大風吹得四散。

但在黑色蒼茫裡,這是唯一的定所。少女用枯枝簡單清掃出一塊容身之地,倚著窗戶坐下了,一陣涼風經過吹得她打了個寒戰。

少女從懷裡掏出打火石,小心地用木絨點燃了小小一堆火。接著把纏得嚴實的劍解開了,露出劍身。

屠儘劍宗滿門,就是為了這把劍,一把能吞入生魂的軒轅劍,而被殺者甚至連元凶的臉都沒能看見就化為血水一灘。

世人皆知劍宗軒轅有劍軒轅,然而持劍者一劍為終,不可改毀,軒轅劍隻是作為劍客們敬重的寶器,沒人覬覦。況且軒轅劍是認主之劍,即使得到也沒法為己所用,所以多年來擺在劍宗明堂間落灰無人問津。

少女手指輕輕拂過劍身,突然胸口一陣刺痛,嘔出一口汙血。作為雙生子中的妹妹,本就身體孱弱,平日臥床,如今全靠劍器反哺的真氣維持身體。軒轅劍一時大震,劍氣四溢,攪起四周的枝葉,半掉不掉的破窗被震得七搖八晃。

少女極力穩住呼吸,卻渾身發抖,隻覺得天旋地轉,正要一頭向下栽去,一雙手扶住了她。

後心傳來溫熱的真氣,她聽見兄長的聲音:‘’凝神,你的真氣亂了。“

少女回頭看去,兄長額上的血還在,穿的仍舊是前一日的舊衣,和她最後一眼看見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頸上的劍紋,和軒轅劍上的一樣。

“哥哥!”她喊出聲來,一頭紮進兄長的懷裡,然而本該溫熱跳動的地方卻死寂一片。

“小玉。”她抬起頭來,聽見兄長說,“我現在是附在軒轅劍上的生魂,所以你能驅動軒轅劍殺人。”

“小刀師兄,”少女慌忙道,“小刀師兄把你的身體帶走了。”

然而那生魂仿佛失去了剛才的靈動,自顧自地接著說:“劍宗以外的人鮮少知道你的存在,所以短時間內不會找到你,你一路往大昭去。”

“滅我劍宗之人無蹤無形,難以捉摸,父親閉關之地又無人知曉,你一人在外當先保存自身,不可探究滅門之事,也不要和任何劍宗之事有關的人事牽扯。”生魂接著說。“劍宗滅門,在外的宗門之人不知真假,若有幸者,自有相見之時,不急在此一時。”

少女半跪,伏在地上,無聲啜泣,點頭答應。

頓了頓,那生魂又接著道:“……如有遇險,軒轅劍也不能護你周全,你入大昭後,要想辦法傳信給林小刀,讓他不要插手劍宗一事。”

接著那生魂彎下身,摸了摸少女的頭:”燃玉,你要自己小心,哥哥會在軒轅劍裡看著你的。彆害怕,你的劍法比哥哥用的好,遇上壞人要記得先下手為強,不要心軟。“

說完後,軒轅劍再次震動,那生魂像幻夢一樣回到了劍中。

少女——衛燃玉胡亂抹了抹眼淚。伸手將頭上的珠釵都解下放在隨身的小匣中,隻把頭發高高束起,又取出一塊霧蒙蒙的灰布,重新包住軒轅劍。

軒轅劍本是天地至正之物,然而劍魂吞吃了莫郎沅的心,染上了血腥邪氣,又在衛燃玉手中連殺數人,饜足地向邪劍轉變了。刀劍本是殺器,邪氣難除。衛燃玉隻能一層一層地用布包裹,免得邪氣泄出,被人發現蹤跡。

衛燃玉把劍抱在懷中,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寶物一樣,劍宗滅門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場常做的噩夢,即使再血腥恐怖也像是夢中清醒一般沒有實感,而莫郎沅則是她與世間聯係的唯一橋梁。

她雖出生劍宗,但因為是雙生之子,生下便心有殘缺,不能妄動真氣。又因當時劍宗分宗之亂,於是當時的宗主莫是非便將她藏起,不令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