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洲行 然而持劍者一劍為終,不可改毀……(2 / 2)

燃玉 辟之 3271 字 11個月前

然而莫是非雜事繁多,二子的母親又因難產後體虛過身,平日裡難得管教孩子。莫郎沅疼愛妹妹,不忍心她被關在小小繡樓裡,因此兩人常常互換身份在外行走,連生父都一無所知蒙在鼓中。等到莫是非為了追尋所謂劍道遠行閉關,劍宗隻剩下兩人相依為命,莫郎沅成了劍宗少主,不敢再輕易出行,衛燃玉又回到小小繡樓中度日。

半夢半醒中,衛燃玉突然驚醒,敞開了一夜的破窗砸到她頭上,軟爛的木頭碎成了渣。

窗外,天已放亮。

軒轅劍安穩地躺在她懷裡,她把繞劍的帶子在手腕上纏了幾道,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上路了。

數日星夜兼程,終於趕到了距離大昭一河之隔的梁州,衛燃玉伸手捧起一汪泉水喝了,又潦草地抹了把臉。站起身時趔趄了一下,差點滑入水中,被裹的嚴實的劍顫動起來,衛燃玉輕撫劍身,喃喃自語:“哥哥,我沒事。”

衛燃玉來到城門口,來往商客走卒眾多,衛士們手持兵矛看差。梁州雖然隸屬東洲,但實在是山高皇帝遠,因而不受管束,反而成為了大昭與東洲商客的落腳點,甚為繁華。這裡來往的有大昭的普通百姓,也有東洲的文人劍客,三教九流混作一團,連海外來客也不是稀罕。衛燃玉摸了摸頸間的遮天,知道這趟逃亡路來到了終點,過了梁州的涇河,東洲就再也不會派來這樣多的刺客,軒轅劍的氣息也將被大昭遮蔽——所以這也同樣是最危險的地界,東洲為了留住這一絲痕跡恐怕會不遺餘力的找到她。

衛燃玉抱著劍排在入城的隊伍裡,雖然看起來裝扮不太自然,但梁州俱是三教九流,就是逃犯也不新鮮。反倒因為她瘦小的身形而引起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衛燃玉隻好把聖教的令牌掏出來掛在腰間。守城的士兵看見後,不加盤問就放行了。

梁州果然名不虛傳,和他周圍的十裡荒蕪形成鮮明對比,大街小巷都是商販走卒,臨近年節大紅燈籠已經掛上了屋簷。各色的稀奇事物,還有那些難得的手藝雜耍,都遍布其中。

衛燃玉十幾天裡頭一次遇見了人間煙火。

她簡單買了些乾糧,一旁買首飾的攤販掛著討好的笑容向衛燃玉兜售一枚朱玉的發簪。“小娘子帶上一定很合適,而且我賣東西物美價廉,隻要您出一兩銀子。”

衛燃玉正要拒絕,卻瞥見遠處有兩三個身著赤衣的探子正在到處找人。眼看就要與其中一人對上,突然身後熙熙攘攘一群人湊過來。衛燃玉隻嗅見一陣淡淡的脂粉味,非是那種濃得讓人無法喘氣的味道,而是帶著點酒氣的脂粉味。

“這勞什子也值當帶我來看,你們平日都廝混些什麼?你們哪家拿不出比這好的東西?”清亮的少年音帶著酒醉後的懶洋洋,衛燃玉被聲音的主人輕飄飄地擠到一旁,隔絕了赤衣探子的搜尋。

攤販一見這群少年郎的打扮便拋下其他客人,諂媚的開始介紹攤上的首飾。這群不缺錢眼光卻高的少年郎也不吝嗇地買下了幾樣小飾品。

衛燃玉看見領頭的那個少年郎微眯著眼看著同伴挑選樣式,嘴角掛著一抹天生不屑的笑意。

衛燃玉食指輕撫了一下遮天,這東西能讓人輕視她的存在,但卻不會在對方已經注意到她後起效。

為了躲開這群探子,衛燃玉旋即轉身而去,臨走時還聽見這群少爺們吆喝著租一隻花船到江上飲酒。

此地不宜久留,然而既然這些探子追到了這裡,那麼過江的地方肯定也有人看守,若是當麵碰見,遮天恐怕也遮不住這把劍的滔天邪氣。衛燃玉隻能借助軒轅劍的靈氣,殺些沒有修為的武夫,在梁州動起手來肯定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輕鬆。

江邊果然徘徊著一些看起來就不是船夫的探子,他們不時打量周遭,彼此交換眼神。想要躲開這些探子,隻能租一艘大船隔絕探尋,但衛燃玉手上隻有零散的錢財,金銀首飾想要一時間出手很難。

直到夜上三更,涇河上燈火通明,少男少女們聚在河邊放蓮花燈,衛燃玉混在其中,朝河邊走去,餘光看見了剛才那一群浪蕩子也朝著一艘二層的花船走去,為首的少年還是那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避開了花船上船女的投懷送抱,進了內室。

正當衛燃玉焦躁如何登船時,突然懷中軒轅劍也動起來,撕裂了包住它的布條,衛燃玉隻覺得後背一涼感到一股真氣掃過涇河,墜入河道,掀翻了一排小船。人群慌亂起來,她頸間的遮天也熱得燙人,不少視線開始轉向這邊,隻是一時間沒法鎖定衛燃玉或者說是軒轅劍的具體位置。

呼救聲和喊叫聲配合著仍未停歇的嘈雜的樂聲傳入耳中,軒轅劍泄出的邪氣刺傷了很多慌亂逃跑的人群,衛燃玉隻好離開岸邊朝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