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想不出來(1 / 2)

作為高中生我做不了多少事情,畢竟生活不是少年漫。就算是拯救世界都要為上課讓路。我能做的也隻有在空閒時間裡加大對咒術的研究力度。

我拜托傑幫我弄一些咒術界的資料,他直接給了我他的筆記(他好像以為我查他作業?﹏?)(個破學校連課本都沒有)。

咒靈種類劃分、常見咒靈彙總、咒靈祓除流程、結界術指南……好幾大本,裡麵什麼都有,我甚至在其中一頁上看到一隻簡筆丸子頭單邊劉海眯眯眼兒的狐狸①。

我盯著那個丸子頭和那個單邊劉海兒和那個眯眯眼兒陷入了沉思……

現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麼……

我拍了張照片留念,然後淡定地翻到了下一頁。

咒靈部分真的很辣眼睛,它居然有配圖!好像是傑從哪兒複印下來的,原圖是手繪,圖像栩栩如生。我很敬佩那個給咒靈畫像的人,不是誰都能頂住那個視覺汙染的。

咒靈祓除流程,我瀏覽了一遍,確認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跳過。

結界術指南是最有意思的部分。咒語總共隻有一句,卻需要施用者根據用途在大腦中構建出合理且完整的結界結構,再用咒力釋放,是門考驗想象力和咒力操作能力的手藝②。不過從筆記上的標注程度來看,傑絕大多數時候都隻用來放放帳——還是最簡單的那一種。

啊。看樣子傑在這方麵是苦手呢。

傑是那種碰到困難會先死犟一把,實在學不通又發覺這門手藝可能本來就不用學的太深就會悄悄躺平的小孩。出任務的時候大概能不自己放帳就不會放。好在年輕咒術師每次出任務都有輔助監督跟著,我記得輔助監督會放帳,不至於讓他硬著頭皮挑戰自我。等他再長大一點,咒術水平更高了,就會自己放了……

想到這兒我突然懷疑起來。

我家小孩看著乖巧,我卻很清楚他根本不是什麼老實孩子。他的國中不管學生留長發,校服可是管的。因為一上國中就把校服褲子改成燈籠褲,他被老師叫走過好幾次,我感慨他真是堅持不懈,結果老師放過他了。

我震驚。我問他怎麼做到的他也不說。後來還是從他同校的學生口中聽到的,1年級○班有個男生特彆厲害能把老師領導哄到放寬學生穿衣標準果然學習好長得好看就是會被長輩們偏愛啊bulabula……那種酸酸的羨慕的敬佩的語氣,我聽的恍恍惚惚,仿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好小子,挺能裝啊!居然在姐姐麵前隱瞞這樣的大事!

於是我讓他表演一下怎麼哄老師的我也想看。他捂著臉不肯動,我湊到他跟前了才磕磕巴巴蹦出幾句。

他試圖像我證明他是通過辯論使老師信服他的看法的,卻死活不肯表演他“辯論”時的語氣。嗬,我還治不了你?我溜出家門就給我認識的國中小孩打電話,央那個小姑娘學一學他當時的樣子。

和傑同班的小姑娘果然不負我所願,甜美的語句張嘴就來,乖巧的調調聽的我骨頭都酥了。

哇——該說不愧是傑嗎?!

本來他長得就可愛(11歲),聲音又好聽,又這麼會賣乖,我是老師我也淪陷。

不過,我不是老師,我是姐姐。

於是我哈哈哈放聲歡笑,而樓上傳出了傑悶在被子裡的慘叫聲。

隔了快四年了,想起這段我還是會有發掘到寶藏的驚喜感。他在我這兒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大概八歲就不肯在我麵前撒嬌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麵。哈哈哈哈哈!!!

哎,孩子長大了變得不好玩了。他現在臉皮也厚起來了,有時候遇到事就裝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個好同期帶的。

據說那可是個問題兒童③。

懷念了一下往事,我下意識摩挲了一下保養良好、字跡工整的筆記本子。

真快,一轉眼就看不見人了。

……………………………………

高三這一年相當無趣。將來我可能會懷念這一段全力以赴的時光,但結束時我隻想說:

可算完事了!煩死我了!

一天天的寫一樣的東西我都要枯了,伊織的耍寶都救不了我了。

我從高三開學就開始控製不住地焦躁,終於熬到畢業。草草走完流程我就想跑。

結果畢業典禮結束後好些人合影,我被幾個平日裡還算熟悉的女同學抓住拍了幾張,耽誤了不少時間。

趁著她們去找彆人,沒人關注我的工夫,我悄悄從後門溜走了。

啊,你問伊織?

那家夥認識的人多了,現在還陷在女生堆裡呢。嘁。

出了教學樓,天高雲淡。花壇裡吉野櫻開的正好,淺淡的香氣在空氣中浮動。我一路小跑躥出校門,果不其然,爸媽和傑都在外麵。

傑看見我就揶揄地笑了。

“媽媽說你肯定會提前溜出來,所以守在這裡就能逮到你。”

我臉耷拉下來,“因為真的很吵嘛。”

人多,畢業季眾人心裡又滿是不舍,平日裡說不出來的話好像都找到了宣泄口,有些學生在小聲啜泣。太煽情了,我在這種情況下隻覺得滿身不自在,還是溜走的好。反正大多數人將來也沒機會再見了,多餘的話沒必要。

不感興趣的活動和等在校外的家人,選哪個還用想?

“走吧走吧,我今天要吃大餐!”

“爸媽和傑,今天要平攤費用哦!”

我揚起下巴,理直氣壯的說。

結果一晚上吃掉兩萬円。

我們靠著店裡的椅子一邊消食一邊討論我去哪兒上學。

雖然成績還沒出來,但所有人都很確定我沒有問題,所以考慮起學校來毫無心理壓力。隻要從日本數得上號的幾所大學裡選就好了。

我沒有足夠清晰的興趣偏向,各科也很均衡。需要考慮的隻有將來的發展方向。

我懶洋洋地聽家裡討論我將來學什麼,時不時插一句嘴。

基本上都不著調。什麼早稻田的戀愛學,什麼大阪的人間學,什麼高野山的禪學,什麼三重的忍者學……

我越說越興奮,越說越離譜,最後被他們踢出了群聊。

“起碼人間學沒問題啊!”我大喊,“將來過不下去了還能去高專應聘心理醫生!”

傑死魚眼看我,“姐姐,高專沒有那麼可怕啦。”

“傑你被pua了嗎!”我誇張地做出大吃一驚的表情,“居然會給壓榨小孩勞動力的地方說話!”

我看出他想撲過來鬨我,但我和他都長大了不少,那樣做不太合適,所以強行忍住了。他有些不忒,而我得意洋洋。

啊,看他表情崩壞真有意思。

他平日裡就是太拘謹了,我看著都累。溫柔的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得保持溫柔啊。

聽說他那個同期能把他氣到和人大打出手,真想看看那樣的盛況啊……都是咒術師,他們打起來不會把教室打壞吧?

腦海裡冒出一座七零八落的寺院,我樂不可支。

咒術高專最大支出:修房子。

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但他本能的覺得我在編排他,幽幽地盯著我看。我眨巴眨巴眼睛,反盯回去。

他沒有證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