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 黑暗之中,有一人牽過她的手,……(1 / 2)

黑暗之中,有一人牽過她的手,喚著她的名字。

“謝阿寶,醒醒。”

她儘力睜開雙眼,終於看清了那個人。

姑娘明眸皓齒,姿容勝雪,與她的麵貌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額間的一點印記,丹若朱砂痣,張揚無比。

謝阿寶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人,“你……是誰?”

那姑娘嫣然一笑,頃刻間貼上來,距離近到兩人的鼻尖都快要觸碰在一起。

謝阿寶這才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她道:“你還記得,曾經在精神識海裡看到的那個人麼?”

那姑娘的聲音竟也與她完全一樣,就好像是……另一個她。

謝阿寶壓製下內心的毛骨悚然,強作鎮定的點點頭。

“那是我的一部分,當然,也是你的一部分。”

手輕撫過臉頰,氣息交纏,有一瞬間,二人仿佛融合為一體。

她是那樣的肆意大膽,與謝阿寶的隱忍聽話截然不同。

眼前似有流光閃過,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浮現。

“嘶……”謝阿寶皺起眉,忍受著識海中四處亂撞的記憶星靈。

姑娘不知何時繞到了她身後,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身,訴密般在她耳邊輕語:“你看到的那個人,她是我們共同缺失的那一部分。”

謝阿寶有些暈眩,腦子裡嗡嗡作響,聽不清那人在說些什麼,隻是忽然想起那日識海中

,紅色石壁映出的名字,不自覺喃喃出聲。

“葉溫玉……”

姑娘身形一僵,突然推開謝阿寶,表情變的萬分痛苦,同上次那石壁中的人一樣,仿佛這個名字是某種不可言說的禁忌。

謝阿寶見她捂著心口,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不由擔心,“你……你沒事吧?”

她動不了,想上前攙扶一把都無能為力。

姑娘沒有理會她,隻是站在原地緩了片刻,再抬頭時,麵上已恢複如初。

“看來……有些真相,就要浮出水麵了。”這話也不知是在對謝阿寶說,還是在對她自己說。

反正,到目前為止,謝阿寶一件事也沒弄明白,既不知這與自己容貌完全相同的女子是誰,也不知她說的那些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有葉溫玉……到底是誰?與她之間到底有何淵源?

思緒萬千之間的一個抬眸,竟發現那姑娘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不知為何,謝阿寶心裡咯噔一下,莫名慌張。

她認真的對謝阿寶說:“你會見到我,是因為你身體裡的血脈在保護你,但這並沒有什麼用,等你醒來後,你還是會忘掉所有的這一切。”

“你體內的蠱毒一日不清,你便永遠也不會想起過去發生的事。”

謝阿寶聽完她的話,整個人都是懵然的狀態。

蠱毒……她的體內有蠱毒?怎麼回事?

姑娘似乎並不打算做過多的解釋,隻是嫌棄的搖了搖頭:“不得不說,你現在這一部分神識,實在太弱。”

謝阿寶還在愣神中,便聽見她輕輕一笑,“所以,也該換我了。”

未等謝阿寶反應過來,眼前已經花白一片,所有的東西都在離她遠去,好像掉進了一個深邃又黑暗的空間。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了那姑娘的最後一句話。

“好歹,我知道自己叫什麼。”

霧林中,重傷的朱厭伏在一旁,虛弱的闔著眼,再無半點生氣。

離它僅有一尺的地方,白衣如謫仙般的男子緊抱著懷中氣若遊絲的姑娘,掌心不斷輸送著靈力予她療傷。

效果似乎不儘人意。

隨著她的呼息越漸微弱,謝元弋頭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覺。

他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不過多時,一道白金光柱自霧林中心直衝天際,猛烈又壓迫的靈力席卷整個地域,掀起一陣陣氣浪。

霎時,靈光環繞,幻流湧動,亦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景象。

周遭的霧氣被他身上釋放出的靈息驅散,林中的景象終於清晰,綠意盎然之下,萬物複蘇,柔和的陽光照射下來,落下一片斑駁光影。

一切都宛若新生,唯懷中之人未見蘇醒之勢,死氣沉沉的麵容似乎在宣告著,她將永遠沉睡,不再醒來。

謝元弋下意識將人摟的更緊,神色隱在暗影中,讓人看不出情緒。

他已經釋出全部修為,將她體內的靈息替換了一個遍,連林中的死物都在他的靈息之下重獲新生,為何她卻沒有絲毫好轉?

除非,她是妖魔一脈。

謝元弋的治愈之術,上對天神,下對凡民,無一不可,獨魔族無法吸收他的靈息,因而不通。

可謝阿寶並非全然不能如此,先前一直未有這樣的情況,究竟是為何成了這樣……

如果連他都不能救她,世間不會再有第二人有辦法救她。

謝元弋輕聲的喚著謝阿寶的名字,一麵期望得到她的回應,一麵又極力克製心中的波瀾。

他為神明之時,曾庇佑天地,世間萬物皆沐在他的恩澤之下,而她,也不過就是他順手救下的其中之一罷了,萬般皆是命,他又何必這般在意她的生死?何況她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弟子。

就在謝元弋快要成功勸說自己的時候,領口的衣襟忽然被一隻小手揪住,姑娘虛弱又略帶傲氣的聲音登時叫他腦中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