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劑!止血劑還有嗎?”
“少用那勞什子玩意!給他沒用!腺體能量的臨時補充能不能供應上?!”
“中將!白少將又失控了!”
趙鈺穿著一身防護服,焦頭爛額地在手術台旁轉悠,眼見白晝又開始失控,忍不住發火道:“搞什麼東西!讓你們給他打鎮定器打了嗎?!”
“打了…沒用。”
手術台旁的幾個醫師大氣不敢出一下,聽候趙鈺發落。
白晝平躺在手術台上,眼神空洞,止不住地發抖咳嗽,一下巴都是黑紅的鮮血,雪白的發尾已經粘稠不堪,往下流著膿紫色的毒液。
趙鈺隻能著急,白晝這再咳下去肺都得咳乾淨!
幾個醫師隻能重複止血的動作,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腺體補充來了,先打上。”
趙鈺點頭,動作麻利的將軟管接上,一頭的針紮進白晝的後勁。
“好了,你……城主?”
城主推著一箱醫用補充,神色淡淡。
腺體能量漸漸開始充盈,白晝的狀況好了許多,至少不再吐血,咳不出什麼來。
“怎麼樣?”
“城主,很不樂觀,四年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白晝腺體虧空的情況,打了鎮定器就好了,今天反常的很。”
城主略一頷首,又問:“用過安撫信息素嗎?”
“……沒有。”
“試試。”
趙鈺有些忐忑,城主不是明令禁止用安撫信息素照顧傷員嗎?怎麼……
“我是怕傷員對醫師產生依賴情緒,你用就是,白晝不擔心這些。”
“好。”
趙鈺也不多言,黑色的瞳孔泛起淺綠色的光,一縷挑染樣式的青綠色頭發亮起,曼陀羅味的信息素蔓延,鑽入白晝的後頸。
綠色曼陀羅代表希望,充滿生機,信息素有鎮定安神的作用。
白晝緊皺的眉頭鬆下來,微微眯著的眼睛也漸漸有了光彩。
但他冷靜下來後的第一件事,是出聲讓趙鈺停止釋放信息素。
那聲音沙啞,明顯還沒有恢複神智。
趙鈺聞言,看了看城主。
“讓他靜靜。”
白晝盯著上方的白熾燈,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裡。
肯定是實驗室吧,那裡的醫師也是曼陀羅味的信息素。
想到這裡,白晝又開始顫抖。
要開始手術了吧?今天是取走哪裡?還是說又要被分成幾十塊來研究哪一塊更適合?
白晝隻是顫抖,城主見沒有彆的反應,對趙鈺道:“檢查一下腺體,必要的話就動手術。”
“是。”
趙鈺上前,輕輕擦了擦白晝胸口的血。
見是她,白晝鬆了口氣。
不是在實驗室……
可下一秒,趙鈺釋放了安撫信息素,伸手去碰白晝的腺體!
還沒等趙鈺做些什麼,白晝一腳將她踹開,神色驚恐。
“銬住。”
趁著白晝還在晃神,幾個醫師將白晝的四肢牢牢固定在手術台上。趙鈺也不惱,她剛剛看見白晝的側頸肌肉線條崩裂,想必是那裡出了問題,與城主交代幾聲,拿起一旁的手術刀!
幾人不顧白晝的嘶吼,將白晝翻過身,暴露出後頸的腺體,冰冷的手術刀和曼陀羅的氣味勾起了白晝最恐懼的回憶,他發瘋一般掙紮、叫喊,眼睛內滿是血絲,手術台隱隱有破裂的趨勢!
“滾——!彆碰我!”
腺體再一次爆發,發紫的觸須分泌劇毒膿液,霎時間,手術台周圍全部被腐蝕殆儘,且毒液還在蔓延!
手術台在一攤攤膿液中顯的岌岌可危,趙鈺驚慌地退後,隻差一秒!她就會被毒液碰到!
聽著那金屬被熔化時發出的滋滋的聲響,沒有誰會有膽子接觸。
城主退到手術室外,眉毛皺成個大大的川字。
白晝反應這麼激烈是他沒想到的。
現在好了,沒人能上去給白晝進行治療,隻能等白晝腺體耗儘後,又一次休克。
想到這裡,城主臉色一黑。
這要等多久?白晝現在還補充著腺體能量呢!
裡麵的醫師無奈都退了出來,趙鈺同樣的一臉焦慮,向城主報告道:“白晝不是在無差彆攻擊,他隻攻擊醫師,對那些補充他的器材一點沒碰。”
趙鈺要崩潰了。
你們兩個怎麼都要發瘋!
白晝要是真傷到哪裡了,彆睡上個三年五年的啊!
城主沉默許久,突然邁出步子,往一處觀察艙走去。
“城主?”
“我記得葉墨對白晝的毒有一定免疫。”
“可白晝他就是因為葉墨才……”
趙鈺說到這,城主也停下步伐,冷聲道:“把白晝進入觀察艙的所有監控給我。”
——
特殊觀察艙內,葉墨已經被銬住,臉色相比剛才更加蒼白。
屍化千葉蓮的中樞已經解毒,送往能量供給室,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一張病床和葉墨,沒了腐臭味,龍舌蘭酒的香氣愈發顯現。
葉墨斂著眸,消化著白晝方才注入的毒素。
“叮。”
觀察艙的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個老熟人,那個給他塞腸子的趙……中將?
但她沒有往這邊看,隻是又站在門邊,規規矩矩的低頭,門外又進來一個中年人,看上去十分威嚴。
察覺到來人的靠近,葉墨不耐煩地睜開眼,冷冷看著站在他床邊的男人。
“你誰?”
“城主。”
葉墨煩躁的“嗤”了聲。不就是這什麼狗屁基地的老大嗎。
這麼著急收編我?拜托剛來沒一天好嗎。
“你想錯了,我們現在不著急收編你。”
葉墨狐疑的抬頭。
他記得他好像沒有說出他的想法。
“哦。”
葉墨摸了下自己手上的鐐銬,對於這種和白晝一樣心眼子多到死的人,他不想多說。
城主一臉陰冷,單刀直入道:“你和白晝關係如何?”
葉墨挑眉,痞笑道:“A2?你覺得呢?”
“我隻能知道白晝現在對你很恐懼。”
葉墨愣了一下,轉瞬間便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道:“我知道。”
“你……”
“但我不明白。”
這下輪到城主不發話了。
“六年前我蠻喜歡他的~”
“那現在呢?”
“顯而易見的,他怕我。”
葉墨表情一臉隨意,還帶著淺淺的笑。但說實話,他當年真的不知道A2為什麼突然發瘋要取他的性命。
他想過是實驗室的原因,可在那之前他們幾乎天天見麵,A2要是有什麼異常,他一定能第一時間知道。
城主按下指紋鎖,葉墨的鐐銬應聲而開。
“你發什麼……”
“白晝出事了,你造成的,既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害怕你,不如去彌補一下,親自問清楚。”
葉墨蹙眉,緊抿著下唇。
A2先前那個樣子……
“腺體虧空?”
“是。”
“他發瘋發的很厲害?”
“不停攻擊企圖接近他的醫師。”
葉墨支撐著身體起身,翻身下床。
“是舊傷?”
“據她說,側頸的肌肉線條崩裂,離腺體很近。”
城主指了指站在門口的趙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