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殿下可以作證……”沈確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乞求謝庭越為他主持公道。
謝庭越責備地看了他一眼,道:“本殿下沒有看清。”
沈國公已從謝庭越那一眼中看出來些什麼。一邊是殿下的兄長,一邊是未來親家,又怎能指望殿下為了幫他們出頭而得罪人呢。
沒有證人,隻得理虧。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搞得如此難看。”
眾人聽見這聲音,齊刷刷地全都跪下:“參見陛下。”
“平身吧。”
永昌帝那一雙陰鷙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謝予懷:“又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沈確搶著辯解道:“我不過與明枝妹妹說了幾句話,十一殿下便爭風吃醋,將我踹到那池塘裡去。數九寒天,那池塘裡冷得我差點就死裡麵了……上次,他還將我的鼻骨眉骨都打斷,我剛養好……嗚嗚嗚,陛下要為我做主啊……”
他雙眸中滿是戾氣,掃了一眼明枝,又看回謝予懷:“又是你這個王妃。言行無狀,不成體統!若非她先衝撞彆人,彆人又怎會出言冒犯她。”
“皇後。”他叫道。
崔皇後連忙應聲。
永昌帝臉色陰沉:“寧王妃不懂禮儀,明日起,讓她每日進宮,你好好教一教她,讓她知道該怎麼當一個合格的王妃。”
“是,陛下。”崔皇後道。
謝允澈聽後,倒是躲在崔皇後身後十分高興。
永昌帝離去前,涼涼的眼風似刀剜了謝予懷一眼。
一陣寒風吹過,太子壓抑地咳了幾聲,道:“都彆愣著了,去入席吧。”
太子妃跟隨在太子身後,溫婉的眉目裡滿含擔憂,將手爐遞給太子:“殿下拿著它,能暖和許多。”
明枝一想到要進宮學禮儀,整個人都沮喪起來。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了練習端正的走路,頂著碗在寒風中走上幾個時辰的畫麵。走得不好,還會被戒尺或者藤條,打上幾頓。
她委屈地拉了拉謝予懷的袖子:“我能不能不去。”
“去了也好。”謝予懷淡淡道,“漲一漲記性。”
“好哇你。竟然不向著我。”明枝氣道。
謝予懷無奈:“崔皇後不會為難你。”
席間,永昌帝連帶眾臣都在誇獎謝庭越,將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有心人時不時看一眼太子,都在為他感到尷尬。這皇子卻比太子更厲害,讓太子如何自處?
太子沒想那麼多,隻是波瀾不驚地坐在那裡,同太子妃悄聲說話。
他道:“快過年了啊。”
太子妃同他成婚已有好幾年,隻是暫未誕下子嗣。二人感情甚篤。
太子妃回答:“是的,殿下。還有不到三十日了。”
太子微咳了幾聲,歎道:“最近感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能不能夠……撐過這個年。”
太子妃眼圈瞬間紅了,聲音帶上哭腔:“殿下,不能這樣說。殿下是福壽綿長之人,隻是最近天太涼,殿下才覺得身子不好。等到春天,等到春天……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太子見她如此,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阿嫻,彆哭。我亂說的。你這樣愛哭,若我不在,你又該怎麼辦呢。”
太子妃眼圈愈發的紅:“所以殿下要長長久久的陪在阿嫻身邊。”
太子笑道:“弟弟們都長大了,十四都能帶兵了。十一娶妻,十四也要娶妻了,真是讓人欣慰。”
而那一邊,永昌帝正說道:“十四,你如今年紀不小,該娶正妻了。”
沈綰一聽這話,微微低頭,羞紅了臉。
“朕瞧沈國公的女兒不錯,是叫……沈綰,是吧?知書達理,蘭質蕙心,適合做你的王妃,今日朕做主,便將這婚事定了吧。”
謝庭越瞧了沈綰一眼,見她忸怩姿態,心中很是不喜。但沈家的助力,他不能不要。女人而已,這個正妻位置便給了她罷。
他起身,跪謝:“兒臣多謝父皇。”
沈綰也拜謝道:“民女多謝陛下。”
永昌帝略一思索:“便定在年後成婚,由司天監擇個黃道吉日。”
沈國公見此事已定,春風滿麵。誰不知道謝庭越前途無量,還有玄山輔佐,是這大夏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人。攀上這棵大樹,他沈家以後定榮華富貴,前途無量。過段時日,還能給沈確掙個官來做做。
哼,至於那個謝予懷,幾次三番對他兒下手,此仇不報,他枉為人父!
這次的宴席上,他便要讓他好生出一番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