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的,我瞞著媽媽多加了一勺糖。我知道你喜歡甜的,如果你原諒我昨晚沒去找你,我就把我的生日蛋糕讓給你。”
“那我還要等......”巴恩斯在腦袋裡轉過一溜數字,“四個月,對,是四個月,那時候我才會原諒你。”
巴恩斯另有所圖,他使著壞笑,“除非你把卡羅琳的發夾偷給我,這樣我就能和她找到話題了。”
“不行!偷竊是最可恥的行為!”史蒂夫小小個子,年紀輕輕的,用老氣橫秋的戒條製止他,不過想到自己理虧,“我能把明天午餐的檸檬磅蛋糕留給你。”
“也可以。”巴恩斯用那隻拿著飯盒的手,壓住史蒂夫瘦小的肩膀,另一隻手沾著奶油吃,“說謊的是小狗。”
回憶就到這裡了,瑰洱想到史蒂夫天藍色的眼睛跟在巴恩斯後麵跟小尾巴一樣的模樣,的確有點像小狗,原來大名鼎鼎的美國隊長和巴恩斯會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她不知不覺在傻笑。
巴恩斯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在傻笑嗎?”
“沒有。”瑰洱咳嗽了兩聲,“你記得史蒂夫麼?”
“他跟那個橋上的人,好像不一樣。他原來很瘦弱,怎麼變成這樣的。”
“橋上?”瑰洱反應了一瞬,發現他說的並不是立交橋上的那場戰役,而是巴恩斯被佐拉博士注射血清,那天史蒂夫去救他的橋。
“他注射了血清,你也是。血清會讓好人變得更好,壞人變得更壞。你和史蒂夫都沒有變壞,是九頭蛇給你洗腦,讓你做出的那些事兒。”瑰洱沒說的是,她也是,血清強化的卻不是她的身體,而是能量。
“我知道我沒有變,可我好像和原來不一樣了。”
“有個方法,有兩個選擇。”瑰洱停下腳步,轉過頭,表情認真的看他。
“什麼選擇。”巴恩斯問,他被她的模樣嚇到了,差點以為她會掏出一把槍,抵著他。
“我可以讓你忘記這一切,你能擁有一個嶄新的開始,變得和那個善良的布魯克林男孩一樣,你願意嗎?反之,你還會記得這些,以現在這幅模樣繼續活下去。”瑰洱的確是拿出了一把槍,是口頭上的槍,她給巴恩斯一個扣動扳機的選擇。
巴恩斯幾乎是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不。”他托住了自己隱隱發疼的太陽穴,“這是我罪有應得的。”
在他想的那樣安慰的話,彆人會說‘這不是你的錯。’
瑰洱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說道:“這確實是你的錯,也是這個世界的錯,如果沒有那場戰爭,你不會變成冬日戰士——九頭蛇的槍,他們才是扣動扳機的人。你和史蒂夫會平安幸福的長大,你還是那個善良的布魯克林男孩。”
這句話,同樣是瑰洱想對自己說的,在無數的日夜裡,她反反複複的勸誡自己,所以她又加上一句:“在你怪罪自己的同時,記得一切,不要讓錯誤重現。”
巴恩斯的心臟跳動隨著她話語的結束慢了下來,它狠狠往心窩裡麵喘了一下,又恢複他本來的心率。
巴恩斯抬頭望著天空,紐約的春秋交替,永遠都是姍姍來遲的,是風把秋天帶來了,有些微涼。今天的天氣晴朗,樹葉間窸窣的在風中碰撞,藍色的春天在一片白雲飄過後,他的眼被蓋上一層黛青色。
他無言,眼裡像是被蓋上的陰影刺痛,流下了眼淚。
“你是個聰明的老人,吧唧,你也是個好人,不然你不會這麼難過。”瑰洱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哦,聰明的老人,巴恩斯想,他是為這個哭的。
瑰洱沒發覺老人這次多少是讓他受傷了,她隻覺得他很難過,繼續說道:“善良的布魯克林男孩藏不住秘密,而詹姆斯·巴恩斯永遠記得每一個人,永遠。”
巴恩斯衝她笑起來,藍灰色的眼睛微微弓起,他抬起手把眼底悄然流出的淚擦掉,搖搖頭:“也許我不會呢?你怎麼敢確定的,他們抓到我的話,我會和從前一樣。”
他們都在利用他,瑰洱打心底希望他成為自己,做那個經曆一切,依然善良的巴基,“因為你不是冬日戰士,你不是詹姆斯·巴恩斯,你是巴基。”
瑰洱心裡明鏡似的,冬日戰士是九頭蛇的武器,詹姆斯·巴恩斯是軍隊的暗殺者,隻有巴基,是住在布魯克林,有愛他的父母,是那個有著知交好友,十歲就帶著壞笑去認識女孩的普通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