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並沒有走出太遠,她在離家兩條街的地方找到一間廢棄的車庫,讓桐花把人丟在地上。
桐花對他毫無憐憫之心,大原雄兩百多斤的身體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伴隨著哀嚎和驚呼,大原雄也正好從昏迷中醒來。
“哎呦喂——”
大原雄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看見兩張一模一樣麵無表情的臉盯著他,瞬間回憶起了昏迷前恐怖的記憶,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手腳並用的往遠離千葉和桐花的方向爬,嘴裡還不斷發出求饒的聲音。
“鬼、鬼!”
“桐花、你為什麼要回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不是、放過我……”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來找京子了,我以後一定天天去寺廟給你祈福,讓你能往生,桐花你快離開吧……”
千葉聽完他的話,眉眼微低,以俯視的角度看著大原雄狼狽不堪痛哭流涕的模樣,眼中並無一點對血緣關係上父親的溫度。
大原雄的反應……太過於心虛了,在見到桐花後,他似乎認定了千葉桐花已經死了,並且認為千葉桐花會來找他報仇,絲毫不考慮其他的情況。
千葉桐花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他做了些什麼,隱瞞了些什麼……一試便知。
見大原雄瑟縮到斑駁潮濕的水泥牆邊,退無可退後,千葉才壓低聲音,幽幽的開口。
“大原雄。”
“你活著的時候沒有做到一個父親和丈夫的本分,那就在死後去償還吧,一命還一命,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
桐花就站在大原雄的麵前,陰冷潮濕的氣息令大原雄恨不得把自己融進水泥牆裡去,根本不敢抬頭看,眼睛的餘光甚至不敢多瞟一眼地上無端出現的幽深水跡。
兩百多斤的成年人將臃腫的身體縮成一團,無助的顫抖著身體,牙齒在恐懼中不由自主的磕磣,聽到千葉的話,詞句混亂的哀求起來。
“桐花、桐花,放過我吧,我不是有意害你的,都是盤星教的那些家夥,那些騙子讓我做的!”
“我隻是想發財,我實在是被催的沒辦法了,催債的說再還不上錢就要砍掉我的手和腳!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才答應他們的!”
“你去找盤星教!你去找兆命神!彆找我!彆找我!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放過我……”
真是一抓一個準,沒想到還會和盤星教牽扯到一起。
千葉將盤星教和兆命神這兩個詞放在舌尖滾了一遍,大概知道這次任務的方向了。
正巧,她的另一個馬甲最近帶著夏油傑也在調查盤星教的事。
千葉這樣想著,走到大原雄麵前半蹲下來,用從家裡順出來的水果刀抵在他麵前,讓大原雄抬頭直視她。
大原雄的眼睛在清楚的看到千葉額頭上的印記時,瞳孔十分明顯的收縮了一下,千葉看得出來,那是一種對於未知的至高之物的畏懼,參雜著敬仰、狂熱和貪婪,唯獨不見一點對親生女兒的愧疚或彆的什麼感情。
哦,不對,恐懼和憎恨到是有的。
千葉並沒有對此做什麼表示,語氣平靜無波的向大原雄道:“不想在這裡永眠的話,就仔細回答我的問題。”
大原雄緊張咽了口口水,卻不敢做出什麼大動作,生怕他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兒直接在這裡殺了他,於是老老實實的道:“我說,我全都說……”
在恐懼和物理的威脅下,大原雄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說了。
原來大原雄在被迫和千葉京子離婚以後就一直過的窮困潦倒,沒有工作也沒錢,賭博的癖好倒是根深蒂固,跑去借了高利貸後根本還不起,被追債的打手教訓了幾頓後還想過從千葉京子哪裡搞一點錢。
後來沒去是因為他找到了來錢的新路子:一個叫盤星教的組織向他宣揚了兆命神的神跡。
向兆命神奉上貢品,神會為信徒化解災難,為他們指引光明的未來。
大原雄一開始是不信的,但還是抱著反正走投無路試試也沒問題的想法給那個所謂的神明奉上了一隻活雞。
獻上貢品的第二天,大原雄就在賭場從大賺了一筆,雖然還不夠還上他所有的債務,但也足夠債主們寬限他一段時間了。
前一天信奉了神明,後一天就賺到了錢,這其中的因果關係讓大原雄想一想就覺得心臟砰砰的跳。
在盤星教教徒的指引下,他成為了兆命神的忠實信徒,從此逢賭必贏,好運連連,彩票中獎屢試不爽。
大原雄對兆命神的信仰逐漸狂熱。
但這些神跡都是需要代價的。
一開始的雞、狗、豬、牛根本滿足不了兆命神的胃口,而供奉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否則就會反噬到信徒身上。
在盤星教的那些教徒的蠱惑下,頂著暴富的美夢和停下就會遭受厄運的壓力,大原雄終於把目光放到了人類身上。
他選擇自己了那個叛逆又不聽話的女兒作為自己奉獻給神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