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墜落 霍爾馬吉歐乙女(2 / 2)

[JOJO]無腳鳥 sisfuly 14924 字 9個月前

佩拉嬌嗔。街道人群擁擠,霍爾馬吉歐便拉著她的手擠進人群裡頭,那家餐廳坐落街市中間,裡裡外外擠滿人,霍爾馬吉歐和老板打了照麵便換來一處隔間,說白就是用釘子砸了前後兩麵木板,他口渴難耐地喝了一杯檸檬水,將菜單遞給佩拉。隔壁幾桌男人紮堆喝酒聊天,也有男女嘻笑接吻,服務員在嘈雜聲中和霍爾馬吉歐搭話,在此起彼伏的噪音下意大利語在佩拉的耳朵裡成為融化後頭暈目眩的藥丸。

她暈暈乎乎地在餐館裡喝著澀味在舌尖存留的葡萄酒,聽著霍爾馬吉歐和她聊天,從美國和意大利之間不同風情到飲食上夏威夷披薩和瑪格麗特披薩的吐槽,佩拉怯生生地詢問在那不勒斯該注意什麼,那不勒斯和佛羅倫薩相隔的距離將是她即將度過的歲月,霍爾馬吉歐一一回答,然後她問到了那個組織。

霍爾馬吉歐耍滑頭沒有正麵回答佩拉,他望著進進出出的餐廳門和玻璃窗外衣冠整齊的工作者與瘦骨嶙峋扒著玻璃前觀望又被趕走的乞丐,佩拉忍不住再次盯向他那雙綠油油的眼睛,以至於被抓個正著:“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霍爾馬吉歐起身湊近她,帶著一貫笑容:“這條疤你猜猜是怎麼發生的,猜對了有獎勵。”

圓潤的指甲蓋下那條凸起的疤尤為明顯,像條蜈蚣。佩拉在他饒有趣味的視線下認真思考:“打架?”

他的笑容意味深長,坐回位置,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扔給佩拉,她險險接住,聽從他的話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頭放著美麗精巧的項鏈。

“這太貴重了。”

“收下它吧。這是你的獎品。”

佩拉將首飾盒蓋上,推還給他:“這不是我內心真正的答案。何況我注視的不是你的傷疤,而是眼睛。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那就錯下去嘛。誰知道最後會不會從錯誤變成了最終勝利。”

“我想,你不會不知道的。”佩拉說:“你那麼聰明。”

“佩拉彆這麼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佩拉狼狽地收回自己的視線:“我不是…”

“男人都吃不消像你這樣的女人啊。”這是霍爾馬吉歐由衷想法,雖然在和佩拉相處時他總會想起樓裡那隻野貓,某個晚上他拽著野貓的尾巴扔進了自己的房間,好吃好喝地供著它結果第二天還是溜走,附帶著他臉頰和手背上的抓痕。哪怕他罵罵咧咧要把這隻野貓宰了,但每次走樓梯遇到這隻野貓時他仍舊興趣滿滿:“會忍不住地喜歡,忍不住地想要養在自己的身邊。”

“那是他們的事。”佩拉不以為然,騷擾和臆想不止一次發生在她的身上,不止一次在男人的花言巧語下險些墜落,但她認為自己的決心和理智強得過絕大多數女人:“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誰也彆想改變我的路途。”

“你當然會有自己要走的路。”霍爾馬吉歐碰杯:“每個人都是。”

自從那次約會後他們見麵越來越多。有時候霍爾馬吉歐會來理發店裡修發,本就是短發所以隻做修剪。老板特地讓佩拉動手,他們就聊天。一個月後佩拉從理發店老板氣憤的臉色下辭職,拿著那封推薦信成功入職公司文秘,當她坐在辦公室裡碰著打字機時幾乎熱淚盈眶,下班的路上她和霍爾馬吉歐道謝,一次一次。

她用第一份工資買了日日夜夜的咖啡機,沒有充裕的錢買咖啡豆和相應的東西,單單放在廚房裡都心曠神怡。佩拉靠在廚房口喝著水,門被扣響,隔壁妓女問她:“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嗎?我的浴室出了問題暫時用不了,放心我會給你錢的,也會給你收拾乾淨。”

她的態度不容拒絕,以至於佩拉坐在客廳裡聽著浴室裡嘩嘩水聲時不斷想著那時候為什麼沒把那句拒絕說出口。她是個妓女,況且那句美國佬和霍爾馬吉歐不斷在她的腦子裡跳著,佩拉頭疼不已,左思右想著倆兒的關係:這裡關係的都赤|裸不經掩飾。滾燙的,黏濕的帶有臭味的畫麵在她的腦袋裡經久不息。

“謝謝。”妓女把錢放到桌上,臉盆放在一邊,進去拿著洗浴噴頭衝洗著裡頭:“我很乾淨,用的都是我自己的東西。”

佩拉揉著太陽穴。

“美國佬,你叫什麼名字?”

佩拉失神:“我嗎?”

“房子裡隻有你一個美國佬。”

“佩拉。”

妓女把洗浴噴頭掛回原處,拖鞋在地麵刮擦出刺耳響動:“瑪蒂娜。”

佩拉意識到她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禮貌地點頭。看著她將浴室收拾得乾淨整齊,那份錢也整齊放在桌邊,心思起伏,她放下水杯問她:“留下來喝杯咖啡嗎?”

“我不喝速溶。”

“不是速溶。”

瑪蒂娜露出驚訝的表情,目光撇向和客廳毫無隔層的廚房裡的擺設,那台咖啡機好像誤入垃圾堆的寶石,不由用英語發出感歎:“哦—男人,創造萬物的男人,混蛋至極的男人。”

“她沒有留下來喝那杯咖啡,之後也沒有。我的那台咖啡機直到我領取了三個月的工資才第一次真正使用。和我共享這一刻的是霍爾馬吉歐。”記者在快速記錄,筆頭和紙麵發出唰唰聲,佩拉突然失去了分享自己一部分的欲望,閉上嘴後的沉默引來記者的抬頭,屋裡被分割兩半,一邊業已死亡腐爛,一邊正野蠻生長。“記者先生,和我說說你吧。我的過去都已經完全給你們了,不留餘地地全部剖開。”

“我沒有想說的。”

“可你是記者。”佩拉仰頭,透過玻璃窗照射來的光束在她不足幾厘米的地方停格,她的眼睛裡蒙著層薄霧,將這一邊同那一邊徹底隔絕又不死心地撬開洞口般:“和人打交道,寫下你所想所知的時候,不曾想起有關自己的那部分嗎?”

“全部刪除,有關我的部分會和朋友們談起,又或者跟酒精和解。”記者說:“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肯留下那個妓女喝咖啡還是因為她和霍爾馬吉歐的關係。”

“瑪蒂娜跟我講過她的事。那時候已經在很久以後,我和她的關係不算熟悉但也不差,整棟樓裡想要她滾出去的人很多,她足夠堅韌不是嗎?瑪蒂娜很懂男人,我曾經羨慕她,想著要是我也和她一樣該有多好。”佩拉垂下眼睛,苦笑著:“她說她很愛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隻是嫖客,和她上過幾次床,幽默風趣很會做人,她說有次那個男人摸著我的胸脯,親吻一遍一遍。那是我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是個隻會做|愛的妓|女。他給我很多關照好讓那些街坊鄰居嫌棄我卻沒辦法趕走我,給我多的錢,好讓我每月把錢寄回家後還有足夠的錢給自己花。他送過我一株玫瑰花,現在還插在靠窗的花瓶裡…不過枯萎了。”

佩拉和霍爾馬吉歐確認關係的那晚下著大暴雨。風如同多爪的魔鬼般一股腦衝進屋內,她艱難地關上窗戶,木頭吱嘎作響,濕了全身。霍爾馬吉歐洗好澡擦著頭發出來:“真是麻煩你了。最近雨下得真勤。”

“我隻有熱水,喝了它吧。不然要是你在我這裡著涼了,我會很愧疚的。”

“那我回自己家裡再著涼。”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佩拉將乾毛巾遞給他,霍爾馬吉歐猛地把一整杯熱水喝下肚,“外麵雨很大,你今晚歇在這裡吧。就是要委屈你在沙發將就一晚上。”

“沒事。”霍爾馬吉歐說:“你也快去洗吧。我可不忍心你這個小美人著涼受凍呢。”

霍爾馬吉歐頭發短用乾毛巾擦幾遍就乾,佩拉頭發長而多,洗好澡出來腦袋昏沉,瞧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霍爾馬吉歐都重影。最後頭發是由他幫忙吹乾的,佩拉搬了凳子坐在浴室裡盯著水霧模糊的鏡麵,看霍爾馬吉歐胡亂翻動著自己的頭發吹著,熱風逼近頭皮引起刺痛,她不住往側邊躲,被他粗糙的手掌碰著臉移了回來:“燙…你不要這麼粗魯嘛,霍爾馬吉歐我的頭發明天一定會炸起來的。”

“不是很好看嘛。”霍爾馬吉歐左右探頭打量著順滑的金黃頭發,他被熱氣烘得往後躲:“你很漂亮,不論怎麼樣都很漂亮。”

於是他們親吻,被熱風吹乾的頭發纏著他的手掌。沙發上折疊整齊的被子最終成為臥室單人床上混亂一團的結果,她抓著他的肩膀如渴死的魚追尋水源,一遍一遍問著霍爾馬吉歐:“你愛我嗎?”

“你是否一直愛我。”

“霍爾馬吉歐,我真的愛你。”

像是誓言承諾,佩拉卻在片刻甜蜜中,在高|潮抵達時刻望見眼前的漆黑,霧茫茫,雲裡霧裡般,她伸手試圖抓住轉瞬即逝那份感覺,手指不自覺成了坐在打字機前的姿態,斷續,生澀,陌生,徹骨的字句在一無所想的腦袋裡穿過。霍爾馬吉歐握住她的手,擊碎眼前黑暗的是他那雙翡翠般的雙眼。

“真乖啊,佩拉。”

真乖啊,佩拉。

彼時今日,她該何以麵對這句話。

“我本來就不是那不勒斯人,是在某個你不認識的漁村。”霍爾馬吉歐念出的漁村名生澀,他讓佩拉學著念一遍,她的舌頭在口腔裡打結。“你的意大利語進步很慢,公司裡那些人和你相處怎麼樣。”

“他們都很好啦。”

“有麻煩就告訴我,我會給你解決掉的。”霍爾馬吉歐說:“倒是上過學,沒少挨打。”

他記得漁村裡隨處可見的漁網和各種海鮮,難聞又習以為常的鹹腥味,父親搭乘漁船捕魚,母親坐在窗前做手工,她的黑發順滑漆黑,漆黑得和她那雙眼睛彆無不同,在昏暗的光線下從不曾正眼瞧過自己。正好霍爾馬吉歐並不在乎,拿著彈弓和同齡的那群家夥混跡在各種地方,某天他們玩無聊的扮演遊戲,他站在高牆上耀武耀威似的喊出那句:“該死的家夥,給我滾啊。”最終這句話真正實現出自於父親口中,起因是霍爾馬吉歐和漁村裡的姑娘在教堂裡偷歡,事實上那並非第一次,露天影院連接大片樹林,他就和姑娘在樹林裡做過那些事情。霍爾馬吉歐不在意,他拿上自己所有的家當隻身踏上那不勒斯的土地,工廠麵包店證券公司賭場都曾有他的身影,直至最終他選擇進入熱情組織。

“所以。你為什麼進組織呢?像你這麼聰明,就算沒有組織也可以有容身之地,用你的腦子也能賺很多錢。你那麼厲害,霍爾馬吉歐。”

“上頭的罩著我還能讓我撈上一筆錢,傻子才會不願意吧?”霍爾馬吉歐一貫風格,過去他開這玩笑把目標解決掉,此前他承諾放過目標一命。佩拉總是分不清他說的是認真的還是打馬虎眼:“佩拉,跟著我你不會餓死的,但記住一件事情,這是最重要的—龐大擁擠的那不勒斯城容納多少萬人。”

“幾百萬? ”

霍爾馬吉歐似笑非笑。那隻野貓再次被他抓進屋裡,用尖利的爪子劃拉沙發和門發出刺耳噪音,像一把刀在他們的耳膜劃痕。佩拉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以至霍爾馬吉歐鬆開她的肩膀去收拾野貓也讓她沒緩過神,她暗暗算著那不勒斯到底有多少人,野貓的慘叫伴隨著廚房裡熱水壺沸騰的巨響,霍爾馬吉歐拔掉插頭坐回沙發。

“幾十萬幾百萬人,在這座大小被規定好,東西都被明碼標價,食物,工作,權利,名譽包括人。”霍爾馬吉歐說:“拿上你該拿的,做你該做的事。佩拉,貪心會讓一條蛇破腹死亡。”

“那個女人身材很好,叫佩拉是嗎?”同事跟著霍爾馬吉歐站在涼透僵硬的屍體前抽煙,他的皮鞋踢了塊石子,滾進屍體敞開著的胸口,他摁滅煙頭背對著霍爾馬吉歐:“趁著年輕多和那婆娘快活,娼館裡的美國佬比其他貨都漂亮但是沒多少年就皺了,到時候還不如去和墨西哥女人享受。”

霍爾馬吉歐悶聲抽煙。角落邊縮著衣衫襤褸的女人,黑暗包裹著她卻藏不住哭泣聲顫抖著的那股恐懼感,同事朝她走近,用鞋尖踢了踢她的臉令她被迫仰頭,露出尖銳的眼光。

同事冷嗤:“嘖,是隻野貓。”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槍,慢吞吞地當著她的麵將那把槍裝上子彈,上膛,慢吞吞地打量著槍身,打量著這把即將結束她性命的玩意兒:“可惜了—”

話語未完,女人用力撞向他的□□,劇烈疼痛讓他縮做一團時,搶奪過那把槍。隻有幾秒生命的人和幾十年壽命的人投下賭注,不顧一切的人往往是以至儘頭者。開槍走火,火光在黑夜裡閃出致命的亮色,重重倒地,猛烈撞擊,不止息的槍響,沉默的煙霧同堅硬冷酷的背影,最終以濃烈的血腥味結束。

女人抱著槍跪在地上氣喘籲籲,男人以彆扭的姿態癱倒在她的麵前,她雙手顫抖不斷重複著怎麼裝子彈,沒有回複,她將槍口顫抖著指向那道堅硬冷酷的背影。像結束鏖戰後身負重任的小獸將再次投入戰場似的,粘糊溫熱的血液流進她的眼睛,分不清哪部分在疼痛。

霍爾馬吉歐終於抽完煙,扔地上。慢悠悠走往女人的方向,那個女人不斷威脅著他不準接近,而他用腳踢開那把槍,笑著問她:“真是沒辦法啊,你弄死了我的搭檔我該怎麼跟上頭解釋啊。”

女人液體氣體在喉嚨內部彙聚一團恨不得噴湧而出,但隻化作不成聲調的哀嚎。

“這讓我很難辦啊。”

“不要…”

“所以啊,你叫什麼?”

“…”

“我在問你啊,我可沒什麼耐心的。”

“薩拉…”她像頭垂死的小獸嗚咽不清:“你們殺死的男人…是我的父親…”

“真可惜啊。但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呢,拿走你爸爸的命換我和搭檔的命,我想上帝也會很滿意他的慷慨舉動。”霍爾馬吉歐沒看一眼已經死掉的同事:“這家夥也死了。不過是他不走運罷了。”

“你會殺了我嗎?”

“這個問題嗎?”霍爾馬吉歐狀似認真思考,女人仰著頭注視他,任何表情都足以預料她的結果,做禱告似的虔誠都不及此時:“我倒是也想放過你啦。我家裡養著一隻野貓,今天又逃走了,我倒也不擔心,遲早還是會回來的。”

薩拉跪在地上維持僵硬的姿勢,她的頭半仰著,牆角路燈的光在他們的頭頂打下,額頭上液體滴答滴答流下,眉心被一記子彈穿透,裂開的,破碎的,早已注定的。

佩拉和霍爾馬吉歐在那次對話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約會,霍爾馬吉歐打電話告訴她這段時間得出差去趟米蘭,佩拉就在自己房子和霍爾馬吉歐來回忙活,她日思夜想,□□著身體蓋著有他氣味的被子,她喝著他喝過的杯子,那隻野貓以佩拉手臂手掌和臉頰被抓撓開為代價又逮回屋裡,她用醫用酒精消毒,忍不住打電話給霍爾馬吉歐,連著幾通電話都沒接。

下班的時候突然降雨,乾燥多日的土地浮起土壤曬乾後的濕熱,悶著石油魚腥香料混雜後的氣味,佩拉躲進霍爾馬吉歐的家裡,在衣櫥裡翻找換洗衣物,她找到一件襯衫。絲綢布料,在那不勒斯一家有名的服裝店裡製作,她還記得霍爾馬吉歐買來當著她的麵試穿,噴上昂貴又怪異的香水,她想起辦公室裡那些衣冠楚楚的上班黨們身上那股味道,他和她擁抱,隔著絲綢製的襯衫,他哼著輕快的伴奏,帶著她歡快地跳舞,鞋尖抵著鞋尖。

好像他的整個世界把我包圍了。佩拉偷偷想著。

“可以幫我倒杯水嗎?”佩拉沒再說下去。記者微愣,她指了指自己的腿,解釋說:“自從那場車禍我再也沒下過床。我很渴,今天護理員要去趟鄉下照顧母親我同意了她的休假,麻煩你了,記者先生。”

記者給她倒杯溫水,坐下問她:“霍爾馬吉歐先生看起來很喜歡野貓。”

佩拉心知肚明地笑笑:“那隻野貓每次都會溜走又被抓回來。最後它在垃圾堆裡翻找食物的時候被另外一隻野貓咬死了。”

誰在意呢,隻是一隻野貓罷了。

“在你受傷後霍爾馬吉歐先生照顧你很長一段時間。請原諒我不禮貌的評價,小說後麵那段故事對我而言遠比之前的劇情更為吸引人。很可惜…這些年你有和霍爾馬吉歐先生聯係過嗎?”

佩拉注視著窗外啼叫的鳥雀,沉浸它的音樂,露出微笑:“沒有。很可惜不是嗎?感情抵不過大洋彼岸,在那不勒斯我失去了文秘的工作。回到美國這雙腿也讓我失去了工作的能力。如果不是某個晚上喝得糊塗寫了那些片段,如果不是有幸認識那位編輯先生,有關於我的事最終隻會隨著我這雙腿和棺材一並埋進土裡。”

佩拉和記者又談到其他部分,從那不勒斯社會到美國社會的與眾不同,到過去的感情和現如今感情的變化與驅使原因。而最後記者看著手表表示時間將至,不得不結束聊天。

“很久沒有和人這麼痛快地聊天了,記者先生,你要是不介意常來我這裡吧,我聽說你很喜歡一些獨特的收藏品,下次我帶你看看我的一些秘密吧。”

記者先生頷首致謝。臨走前他看著靠在床頭的佩拉。

佩拉安靜地看著他。

“幸還是不幸,佩拉小姐不是那隻野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