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當晚,江遠褚負責邊城巡防,……(2 / 2)

牽樞府 棠棣同馨 3855 字 11個月前

若要在與薑宥的明爭暗鬥中站穩腳跟,程弦的確需要幫手,但身為程弦的徒弟,江遠褚不認為程弦已經到了饑不擇食的地步。

“聞琅……”江遠褚有節奏地敲著桶壁。

“你叫我?”謝青山揭起屋頂一片瓦,似是沒想到這屋頂底下竟是這樣的旖旎光景,手中的瓦片不慎脫手,在掉落中竟被一瓢水給拍得粉碎。

江遠褚臉都白了。

他的衣服在小架上掛著,若要去拿隻能先起身。

“誒呀!”謝青山當即捂住眼睛,“我真的沒看見你在洗澡!”

江遠褚艱難擠出一個字:“滾。”

“你放心,我捂著眼睛呢,我不看,”謝青山眼睛半眯著,不為所動,“我真不看,發誓。”

江遠褚隱忍再三,終是咬碎了後槽牙也要吐到謝青山臉上,他揮瓢打翻了擱在小幾上的劍柄,劍身正巧旋落在他的手掌心,劍光乍現,不過瞬間就削斷了謝青山麵前一縷發,謝青山向後驟然躲閃,那柄劍也在回旋中迅速回歸劍鞘,等謝青山再梗著脖子去看時,江遠褚已經穿戴整齊了。

“滾下來。”他耐心不多,此刻更是殺意波動。

“其實不能怪我,”謝青山暫時不打算滾下去,他盤腿坐著,說,“你把我扔在營地棄置不顧,我翻了不少牆頭,揭了不少瓦片才找到的你,當真是要累死了。”

他說著就用手掌對自己的臉扇起了風。

江遠褚指節捏得發白:“你還偷看了彆人洗澡?!”

“空穴來風啊,”謝青山雙手揣著,“我其實是聞著味過來的。”

“我身上沒有味道。”

“那是你對自己的身體了解太少了,”他往前趴了趴,“有些味道,動作,反應,在這世間隻有愛侶才有資格發覺。”

江遠褚靜靜望著他。

“把門打開,正人君子從不從天而——”

江遠褚的劍已經打碎了謝青山所在之處的所有瓦片,瓦片混著沙礫撲簌簌地往下掉,砸進浴桶中接連濺起了幾朵碩大的水花。

連同謝青山也落了下來,江遠褚沒讓這龐然大物落到自己的浴桶裡,而是蓄力一腳將人踹飛了出去,砸碎了櫃子,狠狠地磕在牆上。

謝青山腦子還是懵的,他前襟被人粗暴地扯起來,隨即頸上一涼,那鋥亮尖銳的刀鋒離他不過毫厘。

江遠褚蹲在他身前,沉聲道:“你輕功不錯。”

“咳咳,”謝青山被嗆得直咳嗽:“何以見得?”

“你爬上我的房頂,竟沒有發出一絲動靜,你是用輕功飛上來的,即使上來也毫無聲響,你匿息的本領也不差,”江遠褚平靜地審視著他,“你是琴國的細作。”

“我不——”

“最好不要對我撒謊,不要耽誤我們彼此的時間。”

謝青山被揪著衣領,與江遠褚離得那樣近,那股淡淡的香氣越發清楚,他一時竟覺得這樣的姿勢也不差。

“就算是,你師父也要收我了,”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既不辯駁也不解釋,“想去師父那揭發我立個頭功嗎?師兄?”

江遠褚的手收緊了:“是非輕重他分的清楚。”

“那又怎樣?”謝青山調侃,“沒有確鑿證據,就僅憑一張嘴就能定我的罪嗎?”

“從不需要證據,殺了便是。”

謝青山猛地想起楊老板所言,“國不像國,家不像家,百姓一個個都如履薄冰地過日子,生怕哪一日又以荒誕無稽的理由失了親人,包括自己”。

不論是否有罪,不論無辜與否,一旦慘遭懷疑,殺了便是殺了。人命在恍然間變成了幾兩微不足道的白銀,在麻木地剝削下,流逝的不僅是情意,更是人性。

“師兄,”謝青山眼神陰婺,他癱在一側的右手自旁邊捎上去,繞著江遠褚的腰收緊了,用力下壓,側頭低聲說,“這樣做不對。”

江遠褚就要動劍,卻發現長劍的劍柄已經被謝青山按住了,那隻手使了好大的力氣,手背上的青筋格外分明。

“我有一個朋友,他說過,如果對人對事起了疑心,那麼請務必繼續懷疑下去,而不是匆匆做決斷,拯救對方,也是拯救自己。”

江遠褚不知怎的,一直在用力抗衡的手腕霎時沒了力氣,那雙飽含警惕的雙眼也在某一個瞬間清澈了幾分。

“謝不爭,”他向後靠了靠,“你的朋友?”

謝青山:“……”本想耍個帥,借用自己曾經教育彆人的名言教育一下這個小朋友,沒成想竟然被人認出來了?

怎麼,他的名氣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