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江遠褚眉頭微沉:“帶你去死。”
“殉情啊,”謝青山還真認真思考起來了,“有點早吧?”
江遠褚不再同他浪費時間瞎扯皮。
大慶的暗八營就設立在皇城的城門左側,右側設立著禁軍護衛隊,暗八營順勢守著皇城的密道與暗溝,兼顧巡防之責,而禁軍隻負責巡防,這樣的任務分配讓暗八營從始至終都自覺高了禁軍那麼一頭,二者常常起口角之爭,並不愉快。
“大人!”不知道從哪突然躥出了一顆小土豆,懷著激動的心情想要飛撲到江遠褚身上,卻被那吃人似的目光嚇得刹住了腳,老老實實行了個並不規範的禮,“您總算回來啦!”
謝青山偷偷丈量著“小土豆”的身高,被人發覺後當即正色,若無其事吹起了口哨。
“他是誰啊?”小土豆撇嘴,小聲嘀咕,“沒禮貌。”
江遠褚下意識認可了這句話,“慕川,這幾日長川可有什麼動靜?”
江慕川聞言從兜裡掏了個小本本,他喜歡將要做或稟報的事提前記錄在本子上,加以規劃或潤色再進行。
江遠褚邊走邊解披風,江慕川擠掉了原本謝青山的位置,接過披風掛在了衣架上。
“神武大人十天前在南溏口最大的酒樓安插了暗線,意在盯緊渡口數百隻廊船,但是,”江慕川翻了頁,鄭重道,“暗線消失了。”
“消失了?”
“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江遠褚平靜地“嗯”了聲,說:“還有呢?”
“還有就是大理寺,”江慕川長歎口氣,“這二十天裡攢了六起命案,一點進展沒有,聽說就等著咱們金武回來解決。”
“師父他——”
“二十天六起命案?!”謝青山一腳插進二人當中,“長川怎麼還沒邊城安定呢?”
江遠褚冷嗬:“你要是想走,也沒人攔你。”
“師兄怎麼總是想趕我走?”
“師兄?!”江慕川嘴巴差點咧到耳根,聲音傳出門外,把路過的巡防隊都嚇了一跳。
他迫不及待看向江遠褚,但江遠褚此刻並不想做過多解釋,隻是打開了長川城內的地圖,用筆在南溏口畫了個圈。
“大理寺的命案要他們自己解決,今晚先去解決南溏口的事情。”
江慕川問:“要帶多少人?”
“一個。”
“我這就去收拾。”
“不忙,”江遠褚神色暗沉,“他同我一道。”
謝青山迷茫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嗯。”
奇怪了,恨不得離他八丈遠的人,怎麼這次就指名道姓地點他去作陪,謝青山摸索著下巴,覺得此中有詐。
“南溏口的畫舫廊船是長川之最,入夜後的江景更是引人入勝,意韻美景如癡如醉,師兄邀我今夜一覽勝景,我自當舍命奉陪。”
江慕川的目光在二人間來回轉動,師弟殷切討好的目光像是一根筆,在師兄不為所動的後背上書寫著三個字——不對勁。
江遠褚本想等程弦回來後再行動,但是直到戌時程弦都沒有回來,隻能先和謝青山駕車前往南溏口。
一路上,謝青山在車水馬龍中穿梭,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精力十分充沛,江遠褚不喜鬨市,陰著張臉,嚇跑了許多小孩子。
“師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地獄新上任的美人閻王,來人間抓活人煉丹的,”謝青山打趣,“你長著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得要學會用才是。”
江遠褚:“怎麼,你已經到了要出賣色相的地步?”
“那要看買家,”謝青山自然地接話,“如果是你,我賣得甘之如飴。”
“那你的市場不免太小了點,當心賣不出去,落了個沒人要的結果。”
“師兄,”謝青山笑得不太正經,“我以為你隻會用讓我去死之類的話噎我。”
江遠褚隻當聽見了一聲狗叫。
“謝不爭!”
“怎麼了?”謝青山盯著美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竟自然而然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