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就包括最為尋常的月下寒鬆。
暗器亦是可以出售的,每出售一件,謝青山便能得到四成的紅利,這些錢僅僅屬於他個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止藺漸漸發現,天樞府所製暗器無一例外皆會被世家大族高價買入,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有各類暗器加持的世家大族正在暗中招兵買馬,野心勃勃,亂世必起。
在深思熟慮下,周止藺不再允許謝青山製造暗器,亦杜絕暗器再次流入市場。
謝青山不滿周止藺的決定,在爭鋒中被周止藺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在這一個月中,誰也不曾去看望過他。
等周止藺在謝青山解禁後親自拜訪時,謝青山當著他的麵拿出了引以為傲的巨作。
牽機圖。
周止藺隻看了一眼,便下密令將牽機圖沉封於牽樞府,並派重兵把守,而謝青山則被強行調往牽機閣擔任少司。
牽樞府重兵把守的牽機圖丟了,縱使謝青山有八個腦子也想不明白。周止藺的命令牽樞府不會有人敢違抗,不過如今長老閉關,有人窩藏禍心也不是不可能。
連他都被趕出來了。
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江慕川很快帶著人趕到,迅速查封了景春樓。
“那牽機圖應該會在哪呢?”回去的路上,謝青山問。
“首先排除琴國。”
“為什麼?”
江遠褚瞥一眼謝青山,“如果牽機圖在琴國,那油竹管裡紙條的內容或許不會是這樣。”
鬼信司的暗衛最清楚琴國動向,如果牽機圖流入琴國,他們一定會最先得到消息,而不是現在才得到牽機圖丟失的訊息。
湘阜兩國向來抱團取暖,與世無爭,凡事隻求自保,就算牽機圖流入湘阜,湘君和阜君也會商量著將牽機圖永久埋沒,最不濟也會將燙手山芋迅速扔出去,絕不會讓自己處於草木皆兵的境地。
“大周好戰,倘若牽機圖落在周君手裡,我猜不出一年,他便會舉全國之力發動戰爭,”謝青山挑眉哂笑,“如果他能在一年之內能造出來的話。”
“造出來什麼?”
“當然是——”謝青山驟然失聲,“是人了。”
江遠褚疑問?“人?”
“對啊,周君膝下無子,若是不幸戰死,皇位空置,大周豈不是要亂,”謝青山拍掌,“所以,打仗的前提便是,周君要為自己和自己的江山造個孩子出來。”
“不要臉。”江遠褚暗罵一句,果斷夾緊馬腹,超過了謝青山的馬頭。
謝青山晃晃悠悠跟在後麵,笑道:“你可不要亂想。”
今夜暗八營有要事相談,在程弦的介紹下,謝青山遙遙見到了暗八營指揮使祟寧。祟寧下馬車時踩著金玉腳凳,暗紫色蟒袍外罩著一件玄色海棠長褙,僅是那冠上鑲嵌著的瑪瑙就有十來顆。
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年輕人,瞧著身量極高,麵露厲色,頗有貴人之相。程弦告訴他,那位叫權相寧,暗八營神武。
祟寧才坐下,薑宥便對程弦不耐煩道:“消息確切嗎?彆一心隻想立功,害兩位大人白跑一趟。”
程弦溫和道:“喻舟親自去查的,定不會有假。”
“是啊,你那引以為傲的徒弟,辦事確實令人放心。”薑宥目光瞟向謝青山的方向,揶揄道,“不過我聽說,這次邊城招募,你還順手撿了個便宜徒弟回來,看樣貌倒是無可挑剔,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畢竟暗八營可不是誰都能撿垃圾進來的。”
程弦麵色幾不可察的變了。
祟寧一敲桌子,冷臉道:“做什麼?正事一句不提,嗆人的本事倒是見長,少安本不願與你爭論,你就適可而止。”
薑宥還要為自己辯駁,那邊權相寧如閻羅般晦暗不明的眼神便已經掃了過來,薑宥霎時不敢再說話。
“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找到牽機圖的下落,”祟寧麵色凝重,嗬著氣問:“肅和,你有什麼話說?”
權相寧抬眼,目光幽幽掃過眾人:“景春樓今日已查封,從上到下,凡是與景春樓有乾係的人,不論世家紈絝還是平民百姓,皆押入暗八營地牢嚴審,南溏口岸停泊的船舶由暗八營的人暫時接手,其餘人同上處置。若有人阻礙行事辦公,不必手軟,拿下便是。”
“是。”程弦薑宥一道應聲。
“北明侯近日從涼州帶回了一批歌姬,打算端午獻給皇上玩樂,這批歌姬要過暗八營的手篩查,”祟寧找了一圈人,目光最終落在了角落裡的謝青山身上,“你。”
謝青山迷茫地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