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繼河在草莓棚那裡的小屋子,在他住院期間早就蓋好了,餘臣溪在此期間,又添置了一張床和桌椅。
這天晚上下班,餘臣溪沒回家,而是直接奔這裡去,他打電話叫高繼河過來一起摘草莓,高繼河也應了邀約,乖乖地來了,他還穿了餘臣溪特意叮囑他穿的那套黑色西裝,隻是現在,天冷,他在外麵裹上大棉襖。
不久,高繼河就到了,門半開著,他推開門,進到這處屋子,卻驚呆了,四麵牆上都貼了紅雙喜,大紅色的喜被,映得餘臣溪臉都紅了。
餘臣溪穿了一身白色西裝,胸口彆了一朵大紅花,紅花下的紅色飄帶,寫著新郎二字。餘臣溪將他拉了進來,沒來得及關門。
餘臣溪脫掉高繼河的棉襖,將另一朵新郎彆花,彆在他的胸前,又抬頭含情脈脈看著高繼河:“你願意嫁給我嗎?”
高繼河不露聲色:“不願意。”
餘臣溪此前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他想要這一場婚禮,不需要親人的祝福,也不需要朋友的到場,隻需要心上人的光臨。
高繼河見餘臣溪啞言不語,雙手捧著他的臉,心底的愛意都從眼裡跑了出來,“因為我要娶你。”
隨後,就是一個肆意而張揚的吻,熱烈瘋狂。
此刻,沉迷彼此的二人,不知道屋外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屋內的紅,與屋外的白,難以交融。
高繼河沒做過的事,餘臣溪會教他。這一晚,餘臣溪把所有他會的,不會的,都教給了他,或是又複習了一遍,比如草莓種植技術,高繼河學得還不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今天的新技術,想必高繼河隻需要言傳,不需要身教,也能學會,而生產工具,比如,號子最大的套和潤滑劑什麼的,餘臣溪早就替他準備好了,他隻需要按著餘臣溪的方法去做就好了。
(此處有省略)
事後,高繼河點了一根煙,而餘臣溪竟然睡著了,高繼河看著旁邊的餘臣溪,自言自語起來,寵溺地道:“不是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嘛。”
他這才發現門沒關緊,身子/赤//裸/的他,起身去關門,還沒走到門邊,門外的人就推開門進來了,是李校長,還有李梅芳,以及村長。
高繼河試圖攔住這些人,卻被兩人一起推倒在地,他們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發現隻穿了一條褲衩的餘臣溪躺在床上,正睡得香,餘臣溪迷迷糊糊,嘴裡念著:“老公,好冷啊,你彆掀……彆掀被子啊。”
高繼河衝過去給他蓋上被子,緊緊地裹住他,他不想任何人看到餘臣溪光著膀子的樣子,一寸都不行。
李梅芳發言了:“叔,這回你信了吧?我沒騙你吧,他倆耍流氓呢。”
李校長看著李梅芳,又看了看這牆上的四周,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村裡出了這等醜事,不管是村裡的村長,還是學校的校長,都不想聲張,兩個四十五歲的男人走在茫茫大雪裡,商量著怎麼辦。
李梅芳跟在他們身後,很是得意,她的姘頭進去了,她恨高繼河,更恨餘臣溪,一個男人,憑什麼得了水哥的恩寵,而自己脫光了在他麵前,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換來的,是無情的嗬斥。
但做人吧,還是要善良點,因果報應,好不爽快,兩位警察出現在李梅芳麵前:“是李梅芳嗎?跟我們走一趟,你涉嫌一起謀殺案。”
李梅芳被手銬拷了起來,警察又看向旁邊的李仁淼,“你是李梅芳二叔吧,很遺憾地告訴你,真正的李梅芳,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你眼前的這位,並不是真正的李梅芳,暫時隻能透露這麼多,案情警方還在調查,不便多言,後續有情況會通知您。”
兩位警察押走了李梅芳,她沒有反抗,可能,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她竟然在茫茫雪地,唱起歌來,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後還背著個胖娃娃,胖娃娃,轉而,她又哈哈大笑:高繼河竟然喜歡男人,該死的男人,男人又不能生孩子,我能,我能啊,他怎麼不喜歡我呢,他隻有一點不好,就是不喜歡我,不喜歡我……
李校長看著李梅芳瘋癲的模樣,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造孽啊。
而簡陋的婚房內,餘臣溪終於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哥,剛剛我好像聽見有動靜,發生什麼了?”
高繼河笑了笑,“沒什麼,就是門沒關緊,那些黃狗溜了進來,我給它們趕出去,你不是怕狗嘛,怎麼,吵到你了?”
“沒。”餘臣溪笑了笑,又繼續睡。
隻是這片刻歡愉,實在短暫,好景也確實不長,餘臣溪第二天就接到校長電話,說夏老師提前回來了,他不用去學校支教了,可以直接離開,他猜,大概是昨晚出什麼事了,但高繼河死死不鬆口。
不過,村民們的口,可是個個都沒把門:“沒想到梅芳竟然是個假的,聽說還殺了人,平日裡看著多好一小姑娘。”
“高老板也是的,三十多歲也不找老婆,原來是喜歡男人。”
“不是的,聽說他是被那餘老師騙了,怎麼就被男人騙了呢,你說騙錢都還好,他也不差錢,可騙身子,哎。”
“沒想到村裡來的那餘老師,竟是那種人……”
“我家是兒子,在學校不會被他耍流氓吧?”
隻有張福明白,這其中,不是那麼簡單,他聽見誰說高繼河和餘臣溪的是非,也會上前替這兩人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