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說完,元淙上前一步,他的麵色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黑,隻一眼,淩悠就能看出他身上確實潛伏著十分嚴重的內傷。隻是僅靠相麵顯然不能判斷他體內傷情的程度,側了側頭,淩悠轉身,問一旁仍端坐高台之上的乾元真人:“真人,我觀令高徒麵色,確有舊傷,隻是具體傷情,還需詳細診治。”他眼睛在周圍轉了一圈,問道:“不知何時方便診治?”
乾元真人聽他這番話,已經能判斷出來他確實很有本事。修為如他,尚且沒能發現元淙的傷勢,若不是元淙修行途中突然氣虛咯血,他為其仔細探了脈,單從表象上來,他是斷然無法確定元淙受了內傷的。
隻怪他這大徒弟從來太過要強自立,這麼想著,乾元真人看向淩悠的表情又柔軟了些,他開口:“淩小友若是不介意,隨時可以。”淩悠點了點頭,看了看大殿,說道:“煩勞真人,令高徒的傷勢可能需要比較詳細的檢查,如果有可能,最好找一間可以躺下的廂房。”
他這話出口,元淙先愣了一下:“這是為何?”淩悠此時才第一次將視線投向他,他目光平靜:“我需要仔細檢查元兄的身體,躺下會方便些。”
元淙深深地看著他的眼,莫名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直到乾元真人開口:“既然如此,不若就去淙兒的房中,如何?”他這話問的是元淙,元淙卻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待乾元真人又一次開口,元淙才反應過來,垂首道:“弟子遵命。”
淩悠於是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看著元淙,開口:“那便煩請元兄帶路了。”
站在自己的房門口,元淙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淩道友,我還有一事相求。”
淩悠似乎有些神思不屬,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才看向元淙,問道:“何事?”
元淙說道:“是這樣的,想來師父也同您提過,我還失去了些記憶,但您也看出來了,我們宗門對醫術明顯不夠了解,因而失憶一事也無從下手。不知救治暗傷的時候,是否可以同時讓我恢複記憶?”
淩悠在接到乾元真人的求助時也聽了說了這事,可乾元真人的請求中並沒有幫元淙恢複記憶的內容,此時他忽然提出請求,讓淩悠不由一愣,看著元淙鄭重其事的表情,許久,才開口:“不知失去的記憶,對元道友可有什麼影響?”
元淙搖了搖頭:“並無,但……”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淩悠先一步開口:“既然如此,想必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便忘記了。”
元淙聞言皺起了眉,否定道:“淩道友此言差矣,無論大小,那些記憶總代表了一段經曆,怎樣都不該說‘忘記便忘記了’。”見他滿麵不讚成,淩悠沉默了會,輕笑一聲:“是我說錯了。”
他認真地看著元淙,語氣輕緩:“元道友可知,失憶有幾種成因?”
元淙搖了搖頭:“不知。”